第十九章

她脸上的皮肤在慢慢退化。

那只只有眼轮匝肌包裹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就想要将他的灵魂吸走一样。这可怖的一幕让凯利惊诧恐惧得屏住呼吸，直到少女将自己的脸重新蒙起来，他才觉得微微放松，“这是为什么？你们变种人难道没有办法救你？”

“就像他们不能救你一样，他们也救不了我。”陆香陈述着这一事实，“其实我刚看到这一状况的时候，自己也被吓得尖叫。或许是因为我做了太多不正确的决定的惩罚，所以才会让我以这样的方式消失。”

“那我也是因为做了太多错误的决定，上帝才会这样惩罚我么？”他拉住了陆香的手，“这样，不会痛么？”

陆香点头，努力表现得不那么在意，扫了眼自凯利身上流出的透明液体，“不痛，我想我的脚已经腐化得只剩下骨头了吧。你也不要担心，你不会死的很痛苦的。”

陆香等到那个古怪的圆形钢门关上才走到参议员的床前，“你好，参议员先生，我是陆。”

参议员没有回答陆香，不过过了片刻后嘴角牵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你好，你可以叫我凯利。你也是……变种人么？”

或许是因为陆香的声音和他女儿的声音同样稚嫩，也或许是因为在这个空旷冰冷的地方难以忍受寂静，他少有的在变种人面前露出善意和陆香攀谈起来，不过因为他的身体极度虚弱，一句话都分成几次才说完。

陆香微微点头，咬了咬嘴唇盯着凯利的蓝眼睛，“你害怕我么，凯利”

凯利一直觉得变种人不论大小强弱都是极具危险性的，听陆香这么问他却想笑，“当然，你呢，你厌恶普通人类么？”

普通人类本质上弱于变种人，所以世界上是不存在害怕人类的变种人的，而人类也逼着变种人从隐世的状态中暴露出来，只怕没变种人不讨厌这样的人类。

“不，只是立场不同。”陆香在刚进来治疗室的时候便看到了凯利的死亡，所以她才想要单独的陪陪凯利，然后将自己的一切坦白，这样她不用让活着的人有心理负担，自己死亡的时候也会更轻松一点。

“立场不同。”凯利赞同陆香的话，“那么你的能力是什么？哦~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用回答。”

“我可以预知死亡。”陆香不得不承认在死前她还是恶劣了一小下。她看到凯利眼中的惊慌惧怕，最后慢慢转换成了坦然略觉得无趣，“其实我也要死了。”

她在凯利古怪的视线下取下兜帽解下捂着脸的围巾，露出了一张只剩下半张完整脸皮的脸，而另外半边是鲜嫩的粉色肌肉。她□在外的肌肉纤维和她脸上仅剩的洁白肌肤连接的地方还有些荧光的光点飞舞飘散，然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