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他太过于排斥当前的境遇,所以才对其余两人有着本能的不信任与猜疑。
可是,当他在睡梦中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或许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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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打船舷,不容小觑的潮汐力震动船板。木船像是被一根细线吊在高楼窗边的羽毛,摇摇欲坠,时不时的颤动一番,震得人心惊胆寒。
久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木船的摇摆颠簸弄醒。
“嘶——”
因为船板随浪倾斜,他不知何时竟滚到船舱的另一侧,额角隐隐作痛,应该是在他昏睡的时候撞到了舱内的某个坚硬的地方。
他极力在震荡的舱内稳住平衡,扶着舱壁缓缓站起,却发现手脚发软,有些使不出力,大脑也有点昏沉。
纵然科札特·西蒙有不轻的晕船症,但他身体底子很好,绝对不会因为晕船而虚软成这样。现在的情况,倒像是中了一些让四肢绵软意识混沌的迷药的招……
想到这,久律神色剧变,明锐的视线扫视船舱,掠过角落一个不甚起眼的烟蒂,沉着脸走到舱外。
“饶命……先生,饶命啊!”
撩起船帘的瞬间,久律稍稍一怔——与哭喊求饶声同时清晰并占据了他全部视线的,是Giotto深沉冷冽的蓝瞳与意味不明的哂笑。
比起被绑成粽子跪在地上不断俯首求饶的落魄教士,沉静地站在船头的Giotto似乎平静得有些反常,看起来像是一切都了然于心、尽在掌握一般,冷眼俯视着伏在地上那人的可笑模样,嘲讽那无谓的挣扎。但若是旁人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站姿有些僵硬,额角有薄汗溢出,就连脸色也比平时差一些。
——显然是在强撑着。
心中有了猜疑的久律,自然发现了这一点。
很显然,他的猜测并没有错。有人在舱内点了包裹着迷药的卷烟,企图让他和Giotto熟睡不醒。即使能醒来,他和Giotto也会四肢无力无法正常行动。
照眼前的情况来看,那个“有心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正无尊严讨饶的伊扎克神父,而他不怀好意的“目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Giotto及时阻止从而失败。
看着Giotto不算太好的状态,久律不由皱眉。他慢步走到Giotto身后,也因此看到之前因为视角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船尾船头都有烧焦的痕迹,船头甚至搁置着一艘不断往下滴水的单人皮筏艇。
见此,久律不由虚了虚眼。看来,是某个光头想逃,又要置他和Giotto于死地。
不知是否是残留于科札特·西蒙体内的意志在作怪,涌入久律脑中的愤怒远比他预计的要强烈好多倍。或许是因为科札特·西蒙的红发让他从小受够了白眼——西西里人“红发属于背叛耶稣的犹大”的论断让科札特的童年在冷嘲热讽中摸爬滚打,让他极度憎恨“背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