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世坤瞳孔骤缩,里面盛满了害怕和后悔。胳膊拗不过大腿,他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冒出投敌叛国把银矿据为己有的鬼念头呢!
陆栖行不理会他这幅如遭重创的样子,挥手叫来两人,架着钱世坤出了门。
一路上,钱世坤看到院子里、门口、马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其中还有一些是他所眼熟的人,他怔了怔,一片茫然地被拉上了囚车。
旁边一侍卫问陆栖行:“王爷,怎么处置他?”
陆栖行厌恶地瞥了钱世坤一眼:“送给曹广,按律处置就是。”
听到“按律”二字,钱世坤从惊愕中回神,抓住囚车上的铁栅栏,哀求地望着陆栖行,“王爷,王爷,末将有罪,求王爷给末将一个痛快!”
燕律规定,谋逆造反、投敌叛国这种大罪,株连九族,罪大恶极者处以极刑,而大燕的极刑中用得最多的非腰斩莫属。
陆栖行回眸看着他,目光一片冷然,指着地上的血迹和残尸:“给你一个痛快?那谁给这些无辜受累的百姓和士兵一个痛快?你自己好好看看,多少人因为你们的一念之私和贪欲葬送了性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钱世坤目光一跳,落到囚车旁的一具尸首上,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抱住被捅了个窟窿的腹部,侧躺在地上,两眼鼓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不甘和仇恨,似乎正在怒目瞪着自己,钱世坤心中一悸,竟不敢直视眼前这双死人的眼睛。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陆栖行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
“王爷,钱府的两千士兵,歼一千余人,还有八百三十人投降了。”章卫走过来汇报道。
陆栖行颔首,复又问道:“曹广那边呢?都结束了吗?”
章卫瞥了钱世坤一眼,拱手回道:“差不多结束了,活捉了陈尘,杀了鲁达,现在就还余一小部分顽固分子在负隅顽抗。”
听到自己的两个心腹爱将都已遭难,钱世坤如遭雷击,无力地靠到了铁栅栏上,再生不出一丝侥幸心理。
陆栖行却不满意,催促道:“你派个人去叫曹广快点,他已经耽搁了一整夜。”
“喂,什么叫耽搁了一整晚,好几万人呢,你去试试,累死我了。”曹广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忍不住跳出来,为自己辩解。
陆栖行斜了他一眼:“军营那边已经搞定了?”
曹广洋洋得意地点头:“当然。”
陆栖行蹙眉看着他:“那街上呢,大街小巷的逃兵不少,身为统帅,你不去处理,到处溜达,像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