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一样吗?以前还有个盼头,可现在呢!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官老爷都说了,要和离的是钱氏,好好的,你把季文明让给她作甚?”辛氏说着说着才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傅松源一听她话里话外都无丝毫责备季文明的意思,反而怪女儿,心里难受得紧,当即拉下脸说:“行了,别提那一家子无情无义的东西了。”
辛氏不满地看了丈夫一眼,低声嘀咕:“还不是你当年非要把阿璇嫁过去。”
听到这话,傅松源的身体一颤,压在心底的愧疚和后悔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似乎一瞬间他就老了十岁,顿了片刻,他佝偻着背,闭上眼,疲惫地说:“你说得没错,都怪我识人不清。”
这桩婚事当初是他定下的,后来季家落败,受嫌贫爱富的杨氏影响,妻子和儿子都不大看得上这门亲事,也是他一意孤行,不肯悔婚,坚持把女儿嫁过去。妻子说得没错,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傅芷璇一看傅松源的神情就知道,他又钻进牛角尖去了,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只得温言劝道:“爹,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不怪你。再说,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她是真的不怪父亲,就算她不嫁到季家,换个人嫁,就一定能保证所托非人了?那可未必,像她大姐婆家,是母亲精挑细选的人家,大姐当初也很满意,但现在呢,不也一样一地鸡毛。
傅松源不想让女儿担心,随即敛起了自责与后悔,冲她笑道:“走吧,我们去拿回你的嫁妆。”
***
等进了朝云巷,远远的,傅芷璇就看见一大堆人围在季家门口。
她扭头与傅松源对视了一眼,父女俩刻意放慢了脚步,等人群开始散去时才走过去。
刚到门口,正欲回家的刘大娘转身就看到傅芷璇,连忙把她拉到一边,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阿璇,你知道吗?你家那小姑子啊……”
似乎一副极其难以启齿的模样,傅芷璇瞬间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她抬头望向大门口,目光最后锁在了地面上那一摊巴掌大的血迹上。
“大夫来了吗?她身体没事吧?”傅芷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刘大娘唏嘘地摇摇头:“谁知道呢,你那婆婆怕被我们知道了,街坊邻居好心帮忙,她也不愿意。呵呵,她要真想瞒得死死的,就不该在大街上大呼小叫啊。”
原来刚才万氏带着季美瑜回家,半途又看到女儿在淌血,吓得放声尖叫,这才引来了邻里。
傅芷璇都不知道该说万氏什么好了,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形容她都是侮辱了这个词。
拍了拍刘大娘的手,傅芷璇转身欲进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