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点头,客气地把他们迎进了大门旁边的小屋:“二位稍后,小人这就去通禀。”
这一去竟是大半刻钟,良久,门房终于回来了,只是灰头土脸的,一看就像是吃了挂落。
季文明心里暗道不好,果然,那门房开口了,语气少了先前的客气,多了一丝丝不耐烦:“我们家老爷今日事忙,二位改日再来吧。”
什么事忙得连见他们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一听就是借口,季文明暗恼不已,不过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因而也不得不客客气气地对这位门房说:“好,我们下次再来拜访罗大人,有劳了。“
临走时还塞了一把铜钱给这个门房,门房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
只是一步下台阶,季文明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黑沉沉地,一言不发地走向马车。
钱珍珍在后头也颇忐忑不安,罗大人是她父亲的至交好友,她来京城前,父亲还先去了一封信给罗大人,请他代为照顾她。
结果今天罗大人却连面都不愿意见她一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上了马车后,钱珍珍面露仿徨之色,拉了拉季文明的袖子:“罗世叔为何会不肯见咱们?那咱们怎么办?”
季文明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慰她:“也许罗大人今天是真有事,咱们明天再来拜访他就是。”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回京的路上,季文明也曾想过走征远大将军曹广的路子,曹广出身名门,而且是先皇和当今摄政王的伴读,此人前途不可限量,才二十八岁已将封候拜将,狠压钱世坤一头。
若是能攀上他,成为他的心腹嫡系,何愁没有更远大的前程。
无奈,曹广这人就是个怪胎,无论他怎么示好,一律不接,反倒跟一众粗鄙的士兵打成一片。若不是将军与士兵身上所穿的铠甲不一样,他那不修边幅的模样跟路边的抠脚大汉也没什么区别。
季文明试了几次,都没有用,而且曹广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嘲讽意味,时间久了,季文明也只得放弃。
现在回京之后,两人素无交集,听说前几日曹广请了几位军中同僚喝酒,却独独没叫他。
季文明明白,曹广这条路是彻底死了,现在他只能抓住罗大人这根浮木,所以哪怕受点冷遇奚落,他也不在乎。只要能留京,最好是能留在皇城,可以经常在贵人面前露个脸的职务,让他给罗达磕头都行。
钱珍珍不曾想,就在这短短几息功夫内,季文明的脑海里已百转千回,生出诸多念头。她这会儿对自己没帮上忙,很是愧疚:“夫君,听说罗世叔最喜欢玉石,下回把我的那件和田玉狮子带上吧。”
这是钱珍珍嫁妆中极贵重的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