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也不搭理孟夫人,只回头对身后的一堆跟屁虫说:“除了姜姜,谁也不许跟着我,你们都留在这边。”
她身后的那群侍卫侍女全垮下了脸,只有一个含着糖葫芦,面容天真稚气,鼓着一对包子脸颊的姜姜仍旧笑眯眯,她冲大家挥了挥手:“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好公主的。”
就是因为有你这个疯丫头才更不让人放心好吧。
不过这是范大人家的别院,事前排查过,任何可疑人员都清理了,而且姜姜虽然脑子不灵活,做起来事不计后果,但武力值高,应该没人能欺负她们。
于是大长公主就带着姜姜,主仆两人身形一晃,像只活泼机灵的小鸟,转眼就消失在了繁茂的梅花从中。
看到这一幕的孟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大长公主去的方向正是傅芷璇离开的那条路,现在只希望两人别撞上吧。大长公主作为皇室里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性子古怪,特意来这里肯定是有事,只希望傅芷璇运气好,别看见不该看的,卷进大长公主的事情里,否则她这步棋就废了。
听到她叹气,在后面跟上来的彩云压低声音问:“夫人可是担心季夫人?”
孟夫人有些无奈地说:“我是不想今天的功夫白费了。”
彩云是她的心腹,对她的心事心知肚明,安慰道:“夫人放心,我瞧这位季夫人是个聪明的。而且夫人想这是京城,不是安顺,没了老爷相护,钱珍珍哪还蹦跶得起来。只是,奴婢担心,这位季夫人没有领会夫人的意思。”
孟夫人摇头,脸上浮现出笃定的笑容:“你太小瞧她了,这位季夫人可是经常去书社借阅各种律法、地理志这一类的书籍。刚才我一提起钱珍珍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她立即反问我,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吗?这说明她知道,燕律明文规定,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若欺国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离之。这个大把柄送到她手上,就等于她掐住了钱珍珍和季文明的咽喉。我倒要看看,没了老头子撑腰,钱珍珍要怎么应对。”
彩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夫人,你说她会不会跑到衙门去把季文明和钱珍珍给告了?”
孟夫人推己及人,笑道:“应该不会,她要真去衙门把那对奸夫淫妇给告了,她丈夫的前程也就完了,婆母丈夫只怕会恨死她,就是把钱珍珍给赶走了也得不偿失,相信她不会做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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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孟夫人还真是料错了。
傅芷璇转身走入梅林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小岚看得奇怪,好奇地问了一句:“少夫人,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傅芷璇嘴一弯,笑呵呵地说:“算是吧,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总算找到了解决办法,而且还是大快人心的办法。”
燕律沿袭前朝旧例,规定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虽有官府允许,但和离一事仍需要夫妻双方乃至两个家族的长辈坐下来协商见证,达成共识男方写放妻书,去官府办理相关文书,带走嫁妆,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而傅芷璇现如今连父母都没完全说通,就别更提季家人了。尤其是季文明,最近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竟表现出不想休她的样子。
这么拖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离开季家。
但今天孟夫人透露给她的这个消息帮了她的大忙,到时候和不和离,既不是她父母说了算,更不是季文明说了算,而是衙门的大老爷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