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脸‘色’也不虞起来,不想在这不知深浅的后生‘浪’费时间,转而对张神医道:“神医,王爷现在什么情况?”
张神医瞥了梁山一眼,垂首道:“隋况还算乐观。”说着,却做了个手势,然后径直朝偏殿外走去。梅妃一愣,旋即明白,这是不想让卧榻的王爷听到,心里一沉,所谓的“还算乐观”恐怕就是“不容乐观”。梅妃眼眶微红,难道陪伴自己,钟爱自己大半生的王爷就这样一病不起吗?梅妃简直不敢想象有那一天的到来。众人也都醒悟过来,口里说着“王爷需要静养”的掩饰话,陆续出了偏殿,来到正大殿对面的另一所偏殿之中。此时隔着已经有三四十米远,梅妃再忍不住,嗓音有些颤抖,问道:“张神医,我家王爷如何?”
“金大夫、吴大夫,你们有什么看法?”张神医却是掉头问这两位。金大夫与吴大夫连忙摇头。他们两个之前还心存着灵机一动或有办法的想法,可是方才一‘摸’脉,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以他们的手段,那是根本无法。
现在只是稳定下来,只是人体内每日的生机都在逐渐消退,而据脉象判断,再过三四天,病情就会迅速恶化,到那时,神仙也没得救。两个人朝梅妃一施礼道:“在下无能,束手无策。”“神医,你呢?”梅妃不自觉的语气有些哀求了。梁山看得清楚,这时,之前梅妃的威仪可谓扫‘荡’一清,此时的梅妃只是一位丈夫重病的可怜‘妇’人。梁山心头忽有明悟,原来,死就是大公平!无论死者生前如何显贵,还是如何潦倒,死时却是把生前荣华或者屈辱推了个一干二净。富贵者或能在临终前享受一些优厚的条件,但他们所面临死亡的痛苦与恐惧,他并不会认为比贫贱者少。贫贱者,死前固然凄惶,死时反倒是一种解脱。富贵者不然,生前的富贵、权威统统化作乌有,再与自己没有半丝关系,这些逐一过心,又是如何甘心?秦皇汉武在他们人生到达顶峰之时,无不向往长生之术,就是这个道理。可是他们这等俗世登顶之人,注定因果缠绕无数,正所谓终生有仙法也不可得,有仙丹而不可尝,有仙人而不可遇。世间多有帝皇与仙人失之‘交’臂的传说,就是如此,譬如曹‘操’与左慈,唐玄宗与张果老,朱棣召张三丰屡召不见,或避世不出,或假死逃脱。
世人以为的仙,不过是山中人,其实就是梁山这等山中修士,甚至连散修也基本同等地位看待。
昔日释迦弃国王之位而修行,此举既显决心,其实也是减少自身因果缠绕。
一时间,梁山目光闪闪,心中居然有许多明悟,更联想自己之前情史,虽显薄情寡义,但却是‘花’丛过而不沾身,细想起来,实则的明哲保身之举。若是每一次都玩真,那每一次分开就不是淡淡的失落,而是撕心裂肺的疼。一个人一辈子与情感的经历终究是有个限度,一次、两次可以,多次之后恐怕短命夭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梁山心中忽然有一种大欢喜,犹如山中泉眼咕咕而动。经水静儿一句‘棒’喝,梁山对自己来了一次否定。而现在,似乎又对自己来了一次肯定。原来,否定后有肯定,肯定后又是否定,入世即是如此历心历尘,若沉浸不出,只能‘迷’‘迷’糊糊而不知所来,不知所终,若是明悟连连,炼心却是终南捷径。
肯定不是简单的肯定,否定也不是简单的否定,每经历一次,梁山心中将更坚定,这个时候的梁山跟过去相比,就会一种脱胎换骨的气质。道‘门’有言方生方死,也是这个道理。梁山忽然有一种要长吸一口气的舒畅感觉,就好象一个人一直闷在水里憋气、憋气、再憋气……终于从水底冒出深深地长吸一口气的畅快。看到郡主神‘色’不善起来,梁山自觉脸上泛起的笑意被她察觉,连忙抿了抿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时,就听到张神医道:“王妃,如果就这样下去,三天之后,回天乏术啊。”
“张神医,你一定要救救王爷!一定要救救王爷!”梅圮哀求道。
“是啊,张神医,救救我父王吧。”刘俏儿也无暇管梁山诡异的笑容,出言相求道。
“这个的确很难办。”说着,张神医叹了一口气,道:“老朽有一套针法,有人、鬼、神三种,祖上所传,据说能人、鬼、神有疾都能医治,可惜现在只有人针和鬼针,鬼针老朽也之领悟三分之一,而起死回生就靠这鬼针。”
“那就请张神医出手!”梅妃说道。
“此针一出,极难回头,要么就是王爷立刻回转,要么就是立即死去。”张神医喟叹道。
“啊?!”梅妃惊呼出声来。
“张神医,有没有别的办法?”刘俏儿问道。
张神医摇了摇头,道:“本来还有一法,就是病刚刚发作时以麻沸散‘迷’过去,然后开颅,去掉脑中积血,把握尚大一些。”
“开颅?”梅妃颤声道。
“天灵盖打开。”张神医说得很轻巧的样子。
梅妃脸‘色’一白。
“张神医,可是百年前华佗华神医流传下来的开颅法?”金大夫忍不住问道,吴大夫也是一脸兴奋。这等开颅之术,在后世稀奇平常,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足够惊世骇俗,但是作为医者的金大夫与吴大夫却又做它想。汉末年间可是出两大神医,一个是医圣张仲景,一个就是神医华佗,这两个可是绝顶聪明,却从未听说两者有过‘交’集。
“家祖偶遇华佗祖师,二人倾心相谈一夜,家祖遂了解了以麻沸散开颅之术,家有秘传,不到万不得已绝少用。”张神医一语道破由来。原来如此,金大夫与吴大夫目光炙热,心里却知道多半是看不到,这等情况下谁敢给王爷开颅啊。好了还好说,不好的话就此丧命,即便是张神医说不定也要人头落地。只是张神医这般从容说出来,却是让人心赞,若是换作他们两个,说都不会说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可见,张神医是真为患者考虑,有一种奋不顾身之感。
“若是现在开颅不知道有多大把握?”刘俏儿咬了咬牙说道。
“不到三成。”张神医说道。
这一下梅妃与刘俏儿母‘女’俩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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