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大罪,按照门规,皆是死罪!在艮,难道你几个兄长的前车之鉴,你就一点没有记在心里?”
“我,我错了,我知错了!请方大当家的饶我一命,我怎么说,也为洪门做出了不少贡献,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呀……”
“洪兄,他终归是你的儿子,咳,你来说吧!”
方鸣德余光扫去,见一旁安坐的龙灏只管与鸳儿调笑,仿佛置身事外,心中不由一叹,只能将皮球踢给了洪天柱:天柱啊天柱,机关算尽太聪明,你这苦肉计,看来龙少爷眼清目明,一点都不吃呢!
“你犯下大罪,且是我洪天柱的儿子,功再大,功过亦不能相抵!”
洪天柱脸色如锅底,冷冷地道:“本来早一日我就要将你这孽子处死,以正我洪门声誉,可一想到龙少爷还在,他被你暗害,损失亦不在少数,所以今日我请龙少爷来,就是让他亲手处死你这不肖叛徒,以消他心头之恨!龙少爷,你来动手罢!”
“我来?”
龙灏一撩眼皮,似笑非笑地道:“洪老爷子,方老爷子,各位洪门的长辈,其实我今天来,本以为是有一顿好酒好菜蹭着吃呢,可一来,你们就审讯自家子弟,最后还要我动手,这……委实令我一头雾水啊!”
洪天柱眼睛直视龙灏,道:“龙少爷,我家门不幸,接连出现孽子,坏我华人根基。你不动手,我心实在难安!”
龙灏摇头道:“事情我都没搞清楚。这位是贵府六公子吧?等我娶了香绫,他就是我六叔,手刃长辈、以下犯上……嘿嘿,洪老爷子,这个忤逆的罪名大帽,我可戴不起呢!”
洪天柱的苦肉计,龙灏心知肚明,洪天柱越是要龙灏杀洪在艮。他就越是明白,这位洪门的老当家,其实是舍不得这个儿子。
除去长年漂泊在外的洪在末不提,洪在艮就是洪天柱的幺子,对幺子的溺爱,从来都是华夏民族的固有习惯。
自从洪在末回到旧金山,自从龙灏驾临旧金山。洪府就接连遭遇‘不幸’,且不提这些‘不幸’的根源是什么,但洪在震、洪在乾被龙灏‘逼死’总是事实,洪天柱心胸再豁达,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他也许会想:早知道还不如我一死了之,也免得我饱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看官们。别看这种思想荒唐可笑,但还真的存于不少老人的心里。
再加上,洪天柱其实并没有宰相那能撑船的肚量,所以,他在几个儿子死后。心里对龙灏这个救命恩人,的确是存有芥蒂的。
这也是洪天柱为什么送洪香绫去波士顿。睁一眼闭一眼由着洪在艮瞎搞胡闹的原因。
说到底,这位老人,是真的不想再上演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了!
可是,洪在艮闯的祸太大了,唐人街都被毁了!而龙灏的命也太硬了,六艘战列舰都弄不死他,反而在一个白天,糊里糊涂地就被龙灏弄得全军覆没了!
因此,洪天柱只能想出苦肉计,来试一试能不能保住洪在艮的性命。
“这孽子,我已将他逐出家门,从族谱上勾掉名字,他不会是你的六叔,龙少爷,你有千百般怨恨,就统统发泄在他一人身上吧!他,任你处置!”
洪天柱手掌在樟木扶手上揉搓着,些些木屑,从上簌簌而落。
“好吧,既然各位长辈都想看我发泄,那我就勉为其难,发泄一场给大伙看看?”
龙灏轻笑着,站了起来,旁边立刻有人递上九环鬼头刀。
那刀,刀口锋利,想必斩下人头,落地后犹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