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反问如九天之雷,牧月思怀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以来都刻意去淡忘忽视罢了。他心底喃喃只问,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该怎么办?或者说,我会怎么做?
“联邦宪法第三十七次修正案里加入了一条,当联邦面临覆巢之危机时,军队有权成立临时联合政府,主持掌握整个联邦所有资源,以渡过可能导致国家灭亡的最大难关,这一条就是你一切计划的核心,对不对?我好像还记得,当时只是牧月准将的你才是这节条款真正的幕后推手吧?”
接二连三的提问却无需任何答案就被略过,因为无需回答,也不可能得到回答。
李牧稍微顿了顿,身子前倾,似笑非笑的说,“帝国上代皇帝刚被陆斩皇杀掉,谁也不会对这条有备无患的废话条款提出异议,因为那时觉得联邦人是这片宇宙最强大的生物,谁又会觉得有一天这个覆巢危机会真的到来呢?十多年的苦心,啧啧……”
“够了!”
牧月思怀再也忍不住了,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将自己过去和将来剖析得一清二楚,这感觉对于牧月思怀来说就好像赤身**站在万千联邦士兵面前检阅一样难受。
李牧似乎觉得见好就收的时候到了,歪了歪脑袋,开始玩弄面前笔架上另外两只羊毫笔,随口扯开话题,“我不喜欢羊毫,太软,用不上力,还是狼毫趁手,劲道十足下笔如刀。”
羊和狼的隐喻,牧月思怀怎么会听不出来,正如李牧所说,这三支笔里那两只羊毫他几乎就没用过,平素拿来练字的始终是这管帝国“秋华挂书”牛家大匠师亲手为皇家贡造的一寸狼毫。
牧月思怀直视李牧说道:“假如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有你没你我都能做到我想做的一切,你对我又有什么用?”
李牧用暗讽的语气顶了一句,“假如,又是假如,你说话的语气还真像一个替自己当事人辩护的律师,没人跟你说现在你倒是真和当今总统阁下很相似?我和明白人说话我从不藏着掖着,再说我要杀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你现在应该问的好像应该是我怎么知道你那些秘密的吧?”
不等牧月思怀做出反应,李牧随即泛起一丝天真捉狭如几岁孩童的笑容,紧接着说道,“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也不必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