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濯冷笑一声:“不如何,烦请大人将袁志叫出来。”
身为同辈,直呼其名是相当失礼的挑衅行为,卫启濯这般措辞,显然根本没打算留什么情面。
袁泰年岁摆着,身份更摆着,纵然是刘用章平日里遇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被人这样当众下面子,这还是头一回。
袁泰当即放下脸来:“卫大人是来寻衅的么?”
卫启濯寒声一笑,扬手挽辔,侧目睥睨:“我是来帮大人教训孙儿的。”
一句话说得声张势厉,气逾霄汉,嚣张无匹。
萧槿一面帮着布置灵堂,一面等着卫启濯回来。但她一直等到起更也没瞧见他的人影,心里便打起鼓来,忍不住想,他不会真的去杀人了吧?
卫承勉哭得险些背过气去,等稍稍缓过来一些,才发现儿子不见了。
他问遍了众人,但是没人知道儿子去了哪里。他原本没往别处想,然而最后找来萧槿询问时,见她欲言又止,心头一凛,急问道:“他莫不是一时想不开要寻拙智吧?”
萧槿心道卫启濯才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前世他遭受的打击更多,也没有要自杀的意思,反而越挫越强。这种人生来就是要当强者的,因为他有超乎常人的韧性。
不过她总不能跟卫承勉说卫启濯杀人去了。萧槿正不知如何作答,就见一小厮匆匆跑来,报说卫启泓在外面闹着要进来为老太太守灵。
卫承勉闻言面色一阴:“跟门房那边吩咐,休要将他放进来!他已不是国公府的人了,就当闲杂人等处置了便是。”
萧槿觉得卫启泓自打被赶出来之后,好像越发长进了,又是隔三差五地跑来要求拜望长辈,又是在老太太病重时于大门外长跪不起请求探视祖母,仿佛一下子变了个人,忽然会来事儿了。
然而,这会儿知道来事儿顶什么用?
卫承勉的话传出去之后,并没将卫启泓赶走。卫启泓似乎铁了心要示孝,竟然又在门外就地跪下,遥遥为卫老太太哭灵。
卫承勉神色几番变换,末了让小厮将卫启泓带进来。
并非他想改主意了,实在是卫启泓这般作为,若是卫家这边视而不见,传出去恐怕会惹人非议。毕竟从血脉上来说卫启泓还是老太太的孙儿,老太太如今宾天,如果完全不让卫启泓入内祭拜,大约会惹来不少议论。况且启濯眼下正在风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卫承勉想起萧槿还没说启濯究竟去了哪里,方欲再问,就见一小厮急慌慌迎面跑来。
卫承勉而今实在没什么好脾气,见状便直是攒眉:“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