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芙咧嘴笑了笑,“不是。”
陪她坐了好一会,下人端了药过来,闻着十分苦涩,明玉拧眉,却还是仰脖喝下。
待她喝完,水桃递了糖果,“小姐最怕喝药了,以前自己染病都是撑到非喝药不可的地步才张嘴。可为了孩子,却半句推却也没了。”
她这么一说,季芙又差点哭了,“明姐姐……”
明玉见她莫名要哭,拿了帕子给她,“可是谁欺负你了?让你三哥将他捉起来,为你出气。”
季芙抑制不住,紧握她的手,寻了词,才道,“大人可识水性?”
明玉愣了愣,见她这般,心头已觉不祥,“不知……”
季芙咬了咬牙,狠了心,“方才有人与我说,大人他……他落水了,别人正寻着。”
握着的手蓦地一缩,季芙不敢看她,已有些语无伦次,“只是落水,大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姐姐不要难过,很多人都去找了,待会一定会有消息,姐姐不要怕。”
一屋的人都不敢出声,许久姚嬷嬷才小声道,“不如去衙门问问,兴许是消息有假呢。”
季芙见明玉低头不说话,瞧不见她面上神色,更觉心疼,“姐姐……”
半晌,才见她抬头,面上无泪无痛,简直寻不到半分颜色。只是唇色已是全白,握着的手也觉在轻抖。季芙知她心痛,痛至无泪,“姐姐……”
明玉轻轻启齿,“姚嬷嬷,让余护院去衙门候着。让秦护院去长宁河问问。府里的事,暂且嬷嬷打理,不必问我……我去歇歇,若是三爷回来,便唤我。其他什么事,都不要敲门。”
姚嬷嬷颤声应了一句,便软着腿由丫鬟搀扶出去了。心底对她越发服气,这样的气魄,日后定是要做主母的。普通女子早就哭天抢地了,哪里会这般镇定的指挥人。只是说心中不痛也是不可能的,否则也不会下令唯有少爷回来才唤她。那样一惊一乍,谁能受得住。
明玉轻抚腹上,越觉这气流浑浊难吸,好一会才道,“季妹妹回去罢,我无妨。三爷如今只是下落不明,会平安归来的。我还未将这好消息说与他听,老天怎舍得让我们生死分离。”
季芙伸手轻拥她,“我就在外头,你若有事,亦或是想与我说什么,唤一声就好。”
明玉微点了头,屋里的人这才出去,守在外头,紧张听着里面动静。
伏在桌上许久,明玉才起身回了床上,躺□,愣是没落泪。她就怕这泪涌落面颊,就再也收不回了。
说是谁,不过是寻个可承托的地方。躺了半日,外头已经昏黑。
季芙蹲坐在门口,托腮看着夕阳沉落的景致。秦护院已经回来,游船的事不假,还未寻到人。胡思乱想了许久,听见脚步声,众人忙提起精神。门片刻已开,明玉仍是那端庄不乱的模样,嗓音低哑,“季妹妹回去吧,不然季师爷又着急了。阿柳,去端饭菜来。”又瞧了瞧头顶上的那盏红梅灯笼,更是低沉,“将它点上。”
关了房门,明玉一手附在肚子,低声,“为娘吃不下,可为了你,要多吃些。你要好好的,与我一同等你爹回来,可好?”
话落,房内空荡,又是自言自语,更显得声音漂浮,甚是冷清。不同往日,无人拥她入怀,终于抑制不住,两行清泪滚滚而落。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好大一盆狗血,洒的酣畅淋漓#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