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一愣,宋依依也是愣神,“你……你肯定知道……”
明玉唇角抹笑,“阿清,还不随你的新主子走。”
阿清简直不知她竟是给了这么个“处罚”,刚才如站在火山口上,心惊胆战,没想到一转眼,就说将她送到宋府伺候。再不用在这担心被排挤,喜的眉飞色舞,动了动身,才想起手里还捧着那凤凰珠钗,“少夫人,这钗子……”
明玉淡淡看了一眼,“方才不是说赏给你了么?还没好好收着。”
阿清一顿,只见明玉飞来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便走去屏风后头,“乏了,出去罢。”
阿清并不十分聪明,见宋依依走了,忙跟在后头,一边喜的将钗子收好。刚出了齐府,宋依依便回头瞪她,“一人吃两家饭,骨子里就是反的。”
“宋小姐这是……”阿清叫苦,“奴婢的心是向着您的。”
宋依依冷笑,“我且问你,你的卖身契还在谁手中?”
“少、少夫人那……”
“是啊,你的自由身还在明玉那呢,你自然是听她的。你以为她方才向你使眼色我没瞧见?分明就是给了你好处,让你日后监视我,否则她怎会轻易放过你!”
阿清大呼冤枉,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宋依依咬牙,照着明玉的性子,确实会用反间计,只是……顿觉头疼,上了马车,从车窗看了一眼齐府牌匾,此生都不想再踏入这践踏人心的地方半步!
宋依依前脚刚走,水桃进去伺候明玉,绕过屏风,便见她坐在床上倚着柱子,满目疲倦,只是脸上有脂粉,看不出脸色,轻唤道,“小姐。”
明玉声音怏怏,“打些热水来,让厨娘再熬碗药。”
水桃见她十分不舒服,忙去让人打水熬药。
明玉心里倒是痛快的,只是精神不济体力不支。
送东西和使眼色给阿清,就是要宋依依误会,以为阿清给自己做事,婢女是齐家送的,宋依依不能撵走她,留在家里自然无法给她伪造户籍,那自己手里的卖身契可就是像一个不能忽视的重要东西。
就算宋依依猜到这不过是她故意所为,可疑心颇重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去信任和重用曾经背叛过主子的人。如今她就是要宋依依以为阿清是在为自己办事,却不能打发走。
两人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宋依依被膈应的紧,阿清也被猜疑的苦闷。明玉心里怎能不舒畅,简直是大快人心。
解决完这事,连睡觉也安稳了,喝过药窝在暖被中,出了一身大汗。起来时已是傍晚,满身热汗,姚嬷嬷却不许她洗浴,让人打水进来擦拭一遍。又将被褥换了。仆妇去衣柜那抱新被子时,瞧了好几眼,与另一人道,“这被子怎的像常用的。”
明玉只当作没听见。
下人端晚饭进来,吃了没几口,姚嬷嬷就过来说道“三爷回来了,老爷正在问话”。明玉问道,“三爷可吃过饭没?”
姚嬷嬷笑道,“奴婢这就不知了。”
明玉放了筷子,等着他回屋,坐了会又问水桃,“妆容可好?”摸摸面颊,想到方才将脂粉都洗了,蹙眉,“定是难看得很。”
姚嬷嬷抿嘴笑道,“少夫人生的好,怎会难看。更何况呀……”她附耳低声,“男人不喜欢处处强势的女人,偶尔也是该柔弱些,讨人疼。”
明玉面上泛了桃红,“嬷嬷又说胡话了。”末了说道,“听说嬷嬷想讨假探亲,等我身子好些,许嬷嬷三天假。”
姚嬷嬷忙道谢,也知她是愿听的。要得明玉的信任很简单,忠心,事事为她着想,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好处绝对不会少。
齐琛课业第一日恢复正常,齐承山问了他好些话。等放行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回到房里,见明玉坐在桌前,步子也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