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国,在此穷山之际,其不寿者八百岁。()在女子国北。人面蛇身,尾交首上。诸天之野,和鸾鸟舞。民食凤卵,饮甘露。——《山海经》、《博物志》
何方邪魔!竟敢作祟!你今日若敢拉着小袁成婚,我便破了你这万里仙陵!”
“大师兄……”袁轻岁一下子清醒了起来。这地方,有问题!
接着,空气仿佛浓汤表面的油膜被汤匙划过分开一般,诡异的发出了如同撕纸一般的“刺啦”声音之后,庄园、梅花、乃至柳梦梅竟纷纷随着这分割变成了两分,而在那中间透出来的“清汤”中,季司南的大手蓦地伸出,扼住了柳梦梅的脖子。
“邪魔,还不伏诛!”大手渐渐收紧,而油膜一样的景色也随着在季司南手里的半截柳梦梅的脸色逐渐涨红而愈发迅速的消散着,露出了清汤一样的,季司南所在的地方的景色,柳梦梅挣扎着,痛苦的吼着:“你……你……”不曾说完,已经是消弭无迹了,季司南看着已经呆住的袁轻岁轻轻一笑,伸出来另一只手,“花痴女,快,从心魔幻境之中出来。”
傻傻的伸出了手,感受着季司南的手传来的力量,袁轻岁轻轻一跃,突然只觉得一种真相自水面浮出的感觉萦绕着周身,恍一回头,原来那层“油膜”已然被自己甩在身后,再转身看见拉着自己的手的季司南,忽然觉得再也支持不住一般倒在了季司南身上,不由自主的抱着季司南痛哭起来。此情此景,与幻境之季司南寻得袁轻岁之时,又是何其相似。()
“喂喂,花痴女,这种事可不是你该干的啊。”季司南嘴里这么说着,双手却积极而温柔的回应着袁轻岁的拥抱,将眼前的少女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过,不管怎么说,已经没事了呐。”
“大师兄……”这是袁轻岁第二次也是第一次放肆的嗅着属于季司南的气息,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之后,这次她却清醒了过来,“大师兄,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你不要我了吗?我杀了二师姐吗?易礼师兄他……”话没有说完,季司南按住了袁轻岁嘴唇,轻轻地说着:“都过去了,魔由心生,你刚刚心魔侵体,种种所见都做不得真。”
良久,袁轻岁终于似乎完全恢复了一般,这才有兴致打量起周遭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致来——这地方,美得竟让人害怕。
“师兄,这里……就是万里仙陵?”袁轻岁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如果说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一个“仙人”也沉醉万分流连忘返的话,一定就是这里吧。
“没错呢,万里仙陵,万里仙灵啊,”季司南似乎一样沉浸在了眼前的美景中,“不观看了多少次也不会腻的景色,自从盘古开辟到万灵枯寂,你能想到的所有奇美瑰丽的景色,没有这里找不到的,所以,即使是‘仙’也难免不会沉浸于其中,只要这人有心的话。”说着,季司南拉着袁轻岁向眼前的景色走去,袁轻岁一边目不暇接的看着身边那些仿佛要直接印在心头的景色,一边随着季司南的牵引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落,这才讶异的问了季司南一句:“这里居然还有人烟?”
“岂止村落,这里甚至还有几处城郭,一位共主。”季司南说着停下了脚步,“小袁,你可知道这地方为什么被老龙叫做万里仙陵?”
“一定是因为十分广阔啊,不过说起来,到底是陵墓的陵还是灵气的灵呢?”袁轻岁随口回答着,目光却早已锁定在了村前嬉戏的几个孩子身上——她五岁漂泊,六岁上山,对这些孩童的经历竟是仿佛只在梦里见过,今日一见实景竟和自己所想的也有七八分相似,不由得看得痴了,却不察觉季司南已经绕到了她身后,轻轻地搂住了她,“喜欢的话,以后我们也生几个孩子怎么样?”
“大师兄!”袁轻岁又一次羞红了脸,“你……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却是没有反对,反而对于季司南的怀抱十分满意,“大师兄,这仙灵中的人,可也与我们相若?”
“这万里仙陵颇有奇妙,我正要说与你听,”季司南一边说着,竟直接抱起了袁轻岁,不顾袁轻岁的尖叫,将她扛在了肩头,“刚才问你这地方为何叫做‘万里’,你却说得不全对,这地方固然及其广阔,但终究并非三界,如何能广阔无边?可这万里,却非是说此处的方圆。”
“诶?”
“自盘古开辟万八千年,凡天去地者九万里耳,此处之天地相距竟已愈万里!”
“啊,难道?”
“不错,说不得此地万千年后便能自成一界!”季司南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下来,一边眯起了双眼,久到袁轻岁已经低头疑惑的看着他,他才继续说道,“所以,这地方的人类,和我们,似乎也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呢?”袁轻岁突然觉得自己沉寂了有一阵的好奇心又一次发动了。
“你跟我来就是了。”季司南说着,走向了那群正在戏耍嬉闹的小孩子,几个看上去不会超过十岁的孩子看着被季司南扛在肩头的袁轻岁,有一个笑着喊“羞羞,这么大的人不自己走路”,其余几个也纷纷笑了起来,惹得袁轻岁一通脸红,拍打着季司南让他放下自己,季司南却充耳不闻,反而笑眯眯的向几个小孩子问道:“小朋友,几岁了啊?”
“六万五千四百岁!”“八万三千岁整呢。”这样的回答,一下子让袁轻岁忘记了羞臊。
等到季司南带着她走远,她才和季司南说道:“原来这里的数算与我们大不相同啊。”
“不,此地人文风貌,举止详谈皆与我等一般无二,”季司南摇了摇头,“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啊,那孩子说的,和你听的,应该都没错,他们确实活了几万年了,之所以一个个尚为稚童的原因很简单,此地之民的寿数,是七十四万年。”
“七十……四万年?”袁轻岁不由得重复了一遍。
“准确的说,是七十四万七千四百七十四年,气死气死气死,不怎么吉利是吧?”季司南自嘲地笑笑,“但是,这真的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