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刚要鼓起胆气去冒死涉险一趟,却被李宝瓶一把扯住胳膊。
老翁愕然,痛心疾首跳脚骂道:“不知好歹的蠢货,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们长辈力竭战死?!你们这帮小崽子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朱鹿身形一闪,向那位棋墩山土地狂奔而去。
远处陈平安突然厉色喊道:“朱鹿你别去!你如果不帮他,他无路可退,说不定只能跟我们并肩作战,如果帮了他,以他胆小怕事的心性,肯定就跑了!再者我们还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跟两条畜生一伙的,你别冲动!他从头到尾,看似一直在帮我们,但你有没有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曾帮到朱叔叔!”
朱鹿哪里愿意听陈平安的言语,只管埋头前冲。
陈平安在开口说话的瞬间,其实就已经开始向土地老翁冲去,速度丝毫不比朱鹿逊色。
如果没有意外,草鞋少年有希望拦下朱鹿的举动。
土地老翁脸色阴晴不定,手持绿杖站在原地。
断去一翅的白蟒,在翻腾之后,很快就躺在石坪上不动弹,奄奄一息,像是再也无法参加这场搏杀。
但是当陈平安冲向土地老翁,身形出现在它头颅十数步外,白蟒毫无征兆地向前一窜,大嘴狠狠咬向少年,哪里还有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濒死架势。
陈平安却猛然停下脚步,向后倒退而去,躲掉了白蟒的凶险扑杀,怒喊道:“朱鹿!看到没!这条孽畜同样希望你毁掉朱叔叔的那个岳字!那人跟两头畜生说不定早就达成了秘密约定!”
陈平安被白蟒身躯阻隔了视线,看不到白衣老翁那边的景象。
但是那颗白蟒的头颅,先是略显慌张地望向少女那方,继而缓缓扭向少年,眼眸充满讥讽之色。
那一刻,少年满怀愤懑和失望。
以至于连体内那条火龙,在经过高处三座气府窍穴的时候,莫名其妙从势如破竹的气势,变成小心翼翼的卑微姿势,少年也不曾注意留心。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少女朱鹿跑到那个岳字附近,满脸泪水,伸出脚一通乱踩,少女哽咽道:“我要救我爹!我要救他!我知道,因为他是我爹,所以你们才会这么无所谓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