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间,小阿几乎忘记了鲍罗特公国的存在,也忘记了帝都西萨城中父亲被杀死的那一幕,他那颗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有机会放松了下来,终于可以享受一下这美好的青春年华了。
他和凯瑟琳之间越贴越近。照理来说,舞蹈之时有几个忌讳:一是眼神不要过于专注在对方身上的某一点,二是身体之间还是得保持一定的距离以便留有**的空间,三是不要用力过猛,因为那样会显得有些粗俗和愚蠢。
小阿则非常不幸地把这三点一下子都给占全了。因为凯瑟琳说话轻声细语的关系,他不得不把眼神主要聚焦在对方的那两片从面具的夹缝中勉强露出来活动的薄薄嘴唇上,三曲舞毕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又由于这个原因,连带着在舞蹈过程中,不经意间差不多踩了凯瑟琳五六脚,把她的裙子都弄脏了,有一次甚至差一点撕破。他专心致志地听话、专心致志地讲话,以至于手头上力道凶猛了一点,把凯瑟琳那纤细的腰肢当成了锻炼握力的器具。他在这时的表现几乎就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其是一位堂堂的公爵,他用有些结巴并且词不达意的语句断断续续地向舞伴表示歉意。
凯瑟琳当然不会埋怨什么,处在她这个位置的姑娘们,只会把男孩的这种种举动当成一段段甜蜜而又温馨的回忆。她宁可阿尔伯特多踩几脚自己的裙摆,宁可阿尔伯特说话再结巴一些,因为这些东西都能让她体悟到一个真实的对方,都能让她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在不知不觉之间,会场上的音乐重又渐渐回到了快节奏的轨道上。
小阿身后的那件披风在不经意间被几个顽皮的年轻人给呼啦一下拽走了,他没有这个累赘之后,反而使得状态有所提升,刚才慢舞总是踩错点的毛病接下去几乎就没有再发生过了。因为节奏加快的原因,凯瑟琳和他都不再说话了,都仅仅只通过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紧紧凝视着对方,与其说他们是身体在跳舞,还不如说是两颗炽热的灵魂紧紧交织在了一起。有些时候,话语的力量是无足轻重的,极为轻微的一个动作就能抵上数十页的长篇大论,而阿尔伯特在这方面的表现显然要比他那结结巴巴的话语来得好上数百倍。尽管在凯瑟琳来这两种形式都有可取之处,但显然她是低估了眼神流转的威力。她在小阿的瞳孔之中分明到了一丝致命诱惑的**,这东西闪闪烁烁,并不受阿尔伯特主观的控制,尽管在理智上年轻的公爵是想压抑这个恶魔的,但无奈对方实在是过于神出鬼没。所谓无招胜有招,就是这个道理。你越想压制下去,它就时不时地越迸发得更加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