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再朝陆砚瑾看过去, 他的神情异常平淡。
如今下头都包围,可他脸上却仍旧有着上位者的蔑视,仿佛对如此的场面根本不屑一顾, 又或者说, 他应当是早就料到。
那颗药似乎是起了作用,苏妧身上没有那么疼, 只是几日未曾吃喝, 又被人绑起来,力气并没有那么快就恢复。
巫师也看见陆砚瑾眼中平淡无波, 脸色一变,手中弯刀立刻指向陆砚瑾, “你猜到了?”
这时苏妧才看见他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 更是只在一霎之间就想到当晚劫持她的那人。
她咬着牙,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与陆砚瑾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晚, 是他潜入营帐将我给掳走。”
陆砚瑾眼中更为了然,用手甩动衣袖,声音清冷道:“猜到什么?你与黄副将的关系?还是从前你被家族放弃的时候?”
巫师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都是你们!都是因为那些狗屁的规矩,难道就因为他比我早出生?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
陆砚瑾冷笑一声, “你要寻仇, 也应该是去寻昌南侯, 何故要挑起这场战事,让如此多的百姓、将士从此埋身黄骨?”
巫师手中的弯刀有一瞬的落下, 随后他又将弯刀给握的更紧, “若不是当朝流传的话,若不是怕圣上又或是圣上猜忌, 我又怎会选择来到绥国,又怎会学到这些巫术?”
陆砚瑾眸色一沉,民间有流传,双生子乃为不详,就多有民间人生下双生子溺毙或直接杀害另一子的事情。
先帝昏庸,也深深认同这般的说法。
巫师与黄副将就是此出身,昌南侯怕此事宣扬出去,更怕惹得圣上不喜,便谎称只生下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养在府中,另一个孩子养在城外庄子上,等他们年岁渐长发现并不一样,才将养在庄子上的孩子给接回,放在当时已经是侯府世子的黄副将身边,当个小厮。
可没想到巫师竟听到这个事情,心中扭曲,恨意滋生后偷学绥国禁术。
而后天下大乱,他趁乱逃往绥国,身着一身黑衣,像绥国人展示此等禁术,更是对路过的一只商队下手,后来商队人死,他更是名声大燥,趁机进入绥国王室。
绥国王上变动,他用了法子将王上控制,感觉时机已到,他便挑起战乱。
陆砚瑾是在偶然之间,看到黄副将外出,更是深入皇城内部感觉不对才发现事情蹊跷。
查阅卷宗才明白事情原委,让黄副将去送信,是知道他心中大义足够抵挡从前的那些愧疚,更是让他离开大军,不会有趁乱动手脚的机会。
只是他没有想到,黄副将仍是放任巫师绑走苏妧。
陆砚瑾衣袖被人扯动,他打断神思,手轻抚苏妧的面颊,温声道:“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