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松开,坐在苏妧的面前,“往后,不会再让你饮避子汤。”
苏妧的手绞上帕子,自是没有忘记余毒未清,若是不喝,该当如何?
她的模样都落在陆砚瑾的眼中,但陆砚瑾也并未多说,只是轻点桌面,手正好在蜜饯的旁边,“好吃吗?”
苏妧犹豫着要不要点头,最终仍旧道:“好吃。”
确实很甜,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如此甜的东西了。
陆砚瑾接着又问上一句,“与从前在青州吃的相比,哪个更甜?”
苏妧心中一提,连带着胸腔之中都有些发闷,她摇头,缓声道:“我不知。”
陆砚瑾不明她的意思,是不知还是不愿回忆,他无从得知,可他与苏妧之间的甜蜜,大抵也只在当年青州仍旧还剩下一些,后头的,就尽数都是痛苦了。
苏妧努力扯出一个笑意来,“当年买的蜜饯并未有那般多,只够一人用的。”
陆砚瑾胸口处更是如同被什么击中一般,是他错得离谱,便是在王府时,看也是应该能够看出来的,纪漾心思不纯,她又如何是当年的那名女子呢。
面前的苏妧已经拿起木箸,开始无声用着桌上的饭菜,不得不说,陆砚瑾府上的厨子当真都是极好的,做出的饭食也十分合人口味,让她能在喝下一碗苦涩的避子汤药后,还能用下许多。
用过饭外头的天儿彻底黑下来,婢女鱼贯而入,无声收拾好,伺候完主子擦手这才又退下。
陆砚瑾并不主动去问苏妧今夜究竟要不要留下,倘若他不问,大抵苏妧还能留下住着的,毕竟毒昨夜已经发了,今夜可是当真不会。
苏妧见他要出去,撑着桌子站起身,身上涂的药都是顶好的,一会儿的时辰□□的地方磨得就没有那般疼,“我今夜,能不能留下。”
陆砚瑾听着,脚步一顿,心头喜悦淡淡涌上,面上却仍旧是淡漠疏离的模样,手中的玉扳指被他扣住,显些都要碎掉,他嗓音平缓,“可。”
没说不行,也没问缘由直接就出去。
苏妧这才又扶住桌子缓缓坐下,手肘撑起之时,玉臂上的痕迹就让人看的明显,她撇下唇,没什么笑意,不愿回去只是不知要如何面对崔郢阆的目光,更是不想让娘亲还有芸桃担忧这些,她本是擅长逃避的人,如今更加不愿意去面对。
秋日又要到来,只是宜阳还是那般地热,房中的冰鉴仍旧没有拿掉,更泛着丝丝凉烟。
苏妧在美人靠处坐了一会儿,上弦月如钩,竟也不是个圆满的日子。
没想到房门被人敲下,苏妧有些疑惑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