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旭德不以为然地道:“虽说大人爱民如子,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胡某南洋的工厂里也曾有过类似事情,多是一次赔偿永不纠葛。”
刘摩笑道:“胡先生南洋工厂的工人多是土著,死伤之事自有当地的办法处理,但琼州实则情况不同。琼州现在移民达到近四十万人,而现在工厂的工人中有一半是来自外地,若是草率处理问题,在下担心外省人员议论琼州视百姓如草芥,不愿前来,为了琼州发展大计,所以在下只能事事想在前面。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在下并非是为了标榜自己,而是为了睡得踏实吃得舒心。”
“好一个睡得踏实吃得舒心!”一直没有开口的巨商潘旭安大声赞叹,刘摩向其点头示意,只见潘旭安身边坐着一位二八佳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紧紧盯住自己,刘摩报以笑容,佳人的脸庞立刻红晕涌动,将娇颜侧到一旁。
潘旭安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对刘摩的青睐,扬声道:“牧平所言中肯,我等虽然久居海外,但还是身怀故乡,我考虑在琼州办水泥厂或五金厂,不知道牧平有何优待?”
刘摩道:“潘先生若真有此想法,牧平竭诚欢迎。现如今琼州有三座水泥厂,月产量二十五万吨左右,全部用于铁路、公路、港口等基础建设材料。若是潘先生考虑办水泥厂的话,不妨到琼州的三亚一,未来两年内,三亚将要建设一个年吐吞量与香港并肩的港口,可以同时停靠五至八艘万吨级巨轮,而相关的配套设施,比如防风堤、仓储、船坞、道路等等,我与美国的建设公司大约算了一下,至少需要六百万吨水泥,这也仅仅是三亚一地,所以琼州的水泥用量还是很巨大的。”
众商人埋头算着自己的生意经,不愧都是生意场中的老手,很少有表情上的波动。伍业斐问道:“牧平,你自己家大业大,为何不全部包揽下来?即便与人合作也是利润巨大,为何还要老朽等人前去办厂?”
“伍老这个问题或许是每个人都存在的疑虑,而且有些地方的官员让大家都感到害怕,所以才避居海外。”众人会心一笑,亦有叹息者。刘摩接着道:“诸位都是商业届的精英典范,我试问一下,没有谁能够做到面面俱到。比如伍老,您从事海运生意,兼及茶叶、生丝出口和碱、盐的进口,不知您想过没有,为何我们国内始终没有一家制造纯碱的工厂?其实纯碱很简单,用途极为广泛,且纯碱的工艺也非常简单,却始终没有人去考虑制造。在英国,一斤的纯碱不过折价一钱银子,到了咱们这里就要卖到二两至三两,牧平心中焦虑,但实在是有心无力。琼州目前虽有一些外地人在经商,大多是小本小利,只有胡记蚕丝厂规模成型,而牧平所作之事多而繁琐,所以在琼州栽下梧桐树,来请你们这些金凤凰啊!”
众人大笑,纷纷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