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二宝是福长根的二儿子,在治安队中呆了半年时间,这次老爹被红毛鬼杀害满腔悲愤,被刘摩特批进入斗志军海军陆战团。进过十余天的紧张训练,福二宝基本掌握了毛瑟枪的性能和基本队列作战技巧。按照刘摩的要求,首攻部队是陆战团,所以陆战团的士兵必须事先写好遗书交到团部,这是在舰队出发之后才下的命令。
刘摩的命令没有让任何一名战士退缩,因为在这段时间班小板凳会、排务会、连务会中,共进社的先进分子及干部反复讲的都是红毛鬼罪恶滔天,大伙心底都憋着一口劲,恨不能早日杀光这些该死的红毛和那些该死的吕宋猴子。每天连队中识字的战士在船上忙着帮战士们写遗书和决心书,然后战士们在上面按上手印,只有福二宝写的与大伙不一样,由他自己口述。
“俺先祈求老爹保佑俺平平安安跟着大帅打进马尼拉,不要让俺在路上受一点伤,俺这不是怕死,是因为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俺爹、三弟和四弟还有其他乡亲临死前还不能闭上的眼睛,每次想到这些眼睛,俺心里的火能把铁炉港的海水给烧开了,所以俺要到马尼拉红毛鬼最多的地方去死,不能让俺早早去死,就算俺死了,也要拉十六个红毛鬼垫背,哦,要十七个,还有俺自己一个,没了。”
这封独特的遗书被随船记者记录下来,连声称赞这才是有血性的真汉子,当时陆战团的团干部们都不乐意了,难道陆战团其他的战士都没血性?小记连忙道歉,口误口误。
经过数天的航行,先头船队抵达苏比克湾外围,这时天空阴沉沉的,如同一瓶墨汁打翻在空中,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刘摩当即命令荡潮号发起攻击。
荡潮号一马当先驶入苏比克湾内,黄豆大小的雨滴从天而降,打在甲板上劈啪作响,顷刻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孙成请示是不是雨小一些再行攻击,刘摩喝道,这个时候也是西班牙人防卫疏忽大意的时候,陆战团全体准备攻击。
孙成暗暗欢喜,实际他并非是惧战,而是当初没上镇南关早憋了一口气,当即命令通讯兵吹起海螺,命令各船陆战队员准备战斗。
雨幕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能见度不足五百米,到前方模模糊糊的海岸线,荡潮号下锚停船,各滚装船也纷纷放下登陆筏,士兵吆喝着登上小筏,向苏比克港城前进。按耐不住的陆战队员们纷纷跳下水去,向海岸线泅渡。
西班牙岸防中队正躲在港城内鬼混,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天气中会有人攻击苏比克,当千余名陆战队士兵冲进港城内时,所有人都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动作: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陆战队未发一枪一弹便占领了苏比克湾。
第一旅先锋团随后进入港城,刘摩当即命令部队在城内搜集牲畜和民夫,马、骡、牛、驴一律征用,凡有抵抗的格杀勿论。刘摩决定带着这两个团的兵力抢占马尼拉北大门马洛洛斯,将西班牙军队全部堵在马尼拉附近,兵贵神速的道理他自然知晓,只留下一个营的兵力驻守在苏比克湾,等候后续部队的抵达。荡潮号也被派往马尼拉湾外围,将西班牙舰队堵在湾内。
雨水冲刷下的道路十分泥泞难行,一些拉车的西班牙俘虏抱怨斗志军没有人道,刘摩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跟你们还用得着讲人道?你们去找上帝说人权吧,全部就地枪决,吓得其他俘虏与民夫老老实实拉起弹药车,埋头前行,脚步慢了自有鞭子伺候。
从苏比克湾到马洛洛斯约一百五十里路程,这支混合部队用了两天半时间抵达,此时天气已经晴好,师部骑兵营的三百人也赶了上来,在马洛洛斯北城外摆起了攻击队形。
两门七十五毫米行营炮和四门六十毫米行营炮架起炮管,调好诸元,随刘摩一声令下,“轰轰轰——”弹弹落在马洛洛斯破败的土城墙上,伴着炮弹的猛烈爆炸声溅起漫天的飞石泥尘。
马洛洛斯原本是一处小镇,西班牙人占领吕宋后,在吕宋岛北部大肆推广甘蔗种植,在马洛洛斯设立了大量的制糖厂,向欧洲供应谋取暴利,成为西班牙海外两大财源之一,另外个就是古巴的甘蔗和雪茄。在马洛洛斯城内有编制三千人的军队,不过这三个团对付对付吕宋的土著倒也说得过去,现在面对全副武装的斗志军顿时慌乱了阵脚。
马提尼是马洛洛斯城的驻防司令,此刻刚刚吃完中饭,手中还端着一杯热咖啡向窗外正在生产的制糖厂,心底暗暗计算自己秘密藏储的五百余吨砂糖能卖个什么价钱,至少可以在家乡购进一大片庄园吧。马提尼嘴角扬起,仿佛眼前有数不完的金币和美女,远处的炮声让他身形猛然抖动一下,“哗啦”,手中的咖啡杯掉到地上,蓦地高声叫道:“哪里在开炮?”
“报告——”
一名军官急匆匆冲进房内,帽子歪斜着,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顾不得敬礼,急声道:“报告马提尼上校,北门外发现大量敌人,正在攻城。”
“大量敌人?”马提尼冷笑道,“难道又是那些该死的菲律宾猴子?你去命令——”
“对不起阁下,他们都是正规部队,好像是中国人。”
“中国人?”马提尼睁大眼睛问道,“你确定?”
“这个——属下也不敢确定,因为他们全部头戴斗笠,脑门后没有中国人的辫子,但是容貌很像是中国人,比日本人的个头高,这点我敢确定。”
马提尼正待继续再问,又一名军官冲了进来,“报告!报告上校,那只军队已经攻占了北门。”
“什么?”马提尼大叫道,“克里呢?他的第四营呢?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打下了北门?”
“克里少校已经为国捐躯,第四营全部撤到了城内。”
远处砰砰轰轰的枪炮声向城内延伸,仿佛整个北方都被枪炮所覆盖,“轰”,一枚炮弹落在司令部大门前,紧接着轰隆一声,司令部的一段围墙轰然倒地,马提尼面色苍白地向围墙处,怒声叫道:“该死的,是德国人的行营炮,只有德国人的火炮才能打这么远!”他转头对副官叫道,“让第六团和第七团全部压上去,顶住敌人的进攻!”
“是!”副官急忙离去,马提尼带着几名军官钻进了地下室指挥战斗,若是马洛洛斯丢掉,那他的前途和财运也便到此结束。
当西班牙人完成部队集结向北城前进时,刘摩命令将沿途征集到的两百余头水牛送到城内,他到西班牙军人都穿着红色的军装,索性来一次斗牛表演。所有的牛尾巴后面都挂上橡胶皮,一把火点起,所有的水牛嗷嗷叫地向西班牙人冲去,骑兵营在后面紧紧跟随。
水牛在街头横冲直撞,让西班牙人叫苦不迭,偏偏自己穿的又是红军装,惹得疯牛跟着四处逃命的西班牙人疯狂追赶,即便倒在地上的死尸也要用牛头顶上几下。骑兵营跟在水牛群之后肆意开枪,陆战团和一旅一团先后跟了上来,不到半小时的功夫西班牙军队彻底溃败,正是兵败如山倒,溃兵们都在痛恨为何上帝只赐给自己两双脚。
脸色煞白的马提尼被押出地下室,在他面前满地狼藉,西班牙士兵的尸体遍布大街,让他的牙齿禁不住打起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