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瑰丽有如艺术品的火球在一瞬间就跨越了这短短的5米距离,超越了视觉极限的速度在空气中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焰尾,看起来就像是一束光,一端还握在李理的手中,另一端却已经延伸到了巴利的眼前。
要死了么?原来,面对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
没有恐惧,没有不甘,更没有怨恨,有的只是解脱的轻松,死亡圣经上说,信徒们看见死神时只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微笑,另一种是不微笑。在这一瞬间,巴利终于明白了这句饱受诟病的经文的真意,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着死去的,不过他相信,当自己看到死神的身影时,一定会微笑以对。
一瞬间转过了这么多念头,巴利冷不丁地感觉到了不对---一瞬间,会有这么长么?
像是突然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巴利万分惊讶又无比庆幸地现,原来自己还好好的活着,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而那枚恐怖而美丽的火球,则安静地悬浮在他面前。
在这个距离上,巴利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火球里突然爆又突然湮灭的火花,就像点点的星光,忽明忽灭,瑰丽无比。然而这枚火球却没有传递出哪怕一点点应有的热度,就仿佛它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火焰聚合体,而只是一个美丽的幻影。
这是幻影么?巴利不知道。他只知道,就在自己刚刚恢复思考能力的这一刻,他的心再次被恐惧所填满,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就此死去,刚刚那平静安详的心态,倒仿佛是幻影一般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强烈的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活下去!
“我等你很久了。”李理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突然间渗出一脸冷汗地巴利,煞有介事地竖起了右手食指,“你差不多了一分钟的呆,而我则一直在礼貌地等待。对此,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巴利终于回过了神来,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也软得几乎拿不住剑。他咬着牙硬撑着又挺了挺胸膛,满脸苦涩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得很多啊……先。我很想听你告诉我说,你就是那位陛下在蒙巴埋着的最后一根暗桩。不过这明显不可能嘛……”李理苦恼地托着下巴。连连皱眉,“所以,还是麻烦你告诉我,究竟还有谁在暗中效忠那位陛下吧……”
巴利散去了凝聚着地斗气。呼啸的寒风顺着衣领卷进去,将密布在皮肤上的汗滴凝成了细细碎碎的冰碴,冷得浸骨拔髓。
巴利猛地打了个哆嗦。苦笑道:“既然你不打算现在就杀我,那么我希望能换个地方说话。以我现在的状态,在这种天气里挺不了多久地。”
李理扫了一眼巴利那灰败的脸色,挥手散去了仍旧悬浮在空地火球,当先走向了他的马车:“去把你的车夫叫醒,我今天很闲,不但有时间送你回家,还有时间陪你喝酒聊天----据说你什么好处都敢咬。人送外号大牙。家里应该有好酒吧?”
巴利这会儿本来就虚弱,听了这话。险些没有一头载倒。愣了半天,方才恨恨地回了声没有半点诚意的“谢谢”,跟在李理后面上了马车。
晕倒地车夫在李理的精神刺激下很快清醒了过来,尽管对生的一切很不解,但是既然自家老爷有吩咐,他也只能老老实实胆战心惊地驾着前后漏风地马车,往巴利的府邸驶去。
到了巴利的宅子,李理反客为主霸占了巴利最喜欢的那张大沙,然后冲不知所措的巴利挥了挥手,客气地道:“我猜,你一定迫不及待地想洗个澡,也许还需要抽支烟压压惊?尽管去吧,我能招待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