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巴大公屏退了随从和侍卫,慢慢溜达了出去。李理落在右边一步的距离上,一言不发地跟着。
此时已是深冬时节,外面早已枯叶满地,但公会内部由于空间法则不同,倒还是一片苍翠。蒙巴大公随手在路边折下一根枝条持在手中,若有所思地凝神细看了半晌,轻笑一声,道:“年轻的大师,你的野心很大。”
这样的开场白是李理没能料到的,不过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是400万蒙巴人民的最高领袖,无论他有怎么样的惊人之语都是正常的,不值得吃惊。
这只是一个开场白,李理知道,所以沉默以对。蒙巴大公又道:“年轻人有点野心是好事,但是要懂得量力而为。建立新信仰?那可是神的权利。就像这根枝条,若是没有生命之主的泽润,刚刚冒头的新芽只会变成枝条上丑陋的疤。”
李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任何信仰都不是由人建立起来的,但是任何信仰的建立都离不开人的力量。我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相信,其实这个过程和其它任何一种诞生在已知领域内的新事物没有任何不同。就比如我们蒙巴公国,在未独立之前您的祖上也只看得到两种结果---发芽或者结疤。然而您的祖上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所以您才有机会掌握这个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的国家。”
蒙巴大公不动声色地摇摇头:“那是不同的……”
李理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接下来的话。面对如此虚弱无力的反击,李理早已经准备好的反驳竟给卡在了嘴边,心里顿时疑虑重重。
沉吟了片刻,李理略有保留地回道:“是有不同,但是我不认为更大的阻力就意味着完全失去了成功的可能。您看,其实我并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身为一位大师,公布自己的想法、思考、探索、认知。本来就是我的义务。尽管我所重视地东西与其他大师不太一样,但是知识就是知识,有愿意思考的人,自然就有传播的土壤。”
蒙巴大公扭头瞥了李理一眼,转身蹲下,用手在草坪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把那根折断的枝条埋了进去。然后站起身,对着李理摊开手掌,李理垂落视线,入眼的是一把仍旧青翠但已经失去了生机地青草。
蒙巴大公意味深长地道:“年轻的大师,在道理上你是对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想在一片已经长满了庄稼的土壤上种植新作物,就要把原来的庄稼全都连根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