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自称为狗的蓝青制服吼出声时,尤里伯爵正经历着外人无法想象的挣扎。
就在一秒前,他打算接过蓝青制服手里的文件时,形势还完全在他与亚当的掌握之中,蓝青制服很谨慎也很狡猾,可是他与亚当更谨慎、更狡猾。他们两人,一个是从交织着铁与血的战场上走下来、又在官场上沉浮了二十年的战士,一个是自小被秘密组织收养、接受过与蓝青制服同样训练的暗谍,应付这种程度的盘查,绝对只是小菜一碟,他们甚至没有就此做过任何交流,极有默契地选择了相信对方的应变能力。
情况确实一直在向着他们设计的方向发展,蓝青制服被欺骗了。
前方十余米外就是城门,只要越过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尤里伯爵就可以将所有的危险彻底抛到身后,当他准备接过文件时,心情是得意而又酸涩的,让他得意的,自然是他那无懈可击的表演;而让他酸涩的,则是即将告别蒙巴远赴异乡的怅然。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想:我对这片土地犯下了罪,如果陛下能够成功,那么当我回来时,将会罄尽全力去弥补战争带给蒙巴人民的创伤;如果陛下失败了,恐怕我会永远失去再踏足这片土地的资格,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心甘情愿接受历史的审判。这并不是一个适合感慨地好时候。可是尤里伯爵的良知就在这个时候觉醒了,这就已经很奇妙了,然而还有更奇妙的----就在这一刻,就在他的情操和品德突然上升到另一个层面的时候,他遭受了袭击。
是的,袭击。
别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正常的,尤里伯爵却不可能不清楚。他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地肌肉男。如果没有足够地智慧,那么他不可能学到高深的斗气、不可能从尸山血海里走过来、不可能从平民一路扶摇直上位至伯爵、不可能在官场里沉浮二十年最终坐到了如此敏感的城卫军统领的位置上、更不可能在前途一片光明的此时选择背叛。
撇开贵族的忠诚与品德不提,尤里伯爵是一个极其聪明、极其懂得审时度势地老滑头,同时,他还是一个很强大的战士。
在这一瞬间,他不但清楚地感受到了攻击。甚至还察觉到了攻击的来处,更分辨出了攻击的性质。
那是一道很纯粹的精神冲击波,而非是精神类法术,这两者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无迹可循,后者会散发出法术特有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