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好的机会,明明就该被她给感动了。接着说上两句情话的么,这人怎就把嘴闭上了?那冲动直率的性子只是在要打架的时候才能有吧?许樱哥撇撇嘴,把头转开。却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快步自太极殿内冲了出来,尖声尖气地道:“宣南郡公、郡公夫人觐见!宣安国公觐见!”
许樱哥微微吃惊,心想适才这外间的举动大抵是被里头看去了。不然按理应该先见见他夫妻二人才对,怎地要和安六一起见?却见安六平静地接了小太监递来的帕子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用一种很温和平静的声音叙述道:“我这个安国公可是全凭军功累积而成的。小三儿,你有什么?”言罢大摇大摆地从张仪正和许樱哥面前走了进去。
按例,亲王之子非承嗣者封郡公,张仪正之前因为特别得宠的缘故所以很小便封了国公,后来因犯错而降为县公,直到新婚前夕才又重升为郡公。安六这安国公的确是凭军功累积而成,打人不打脸。但安六今日便是跳在他的脸上来回踩了几十遭,便是算准了无论他要打要忍都是他憋屈。张仪正的脸色极其难看,许樱哥看在眼里,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先进去。日后再说。”
入门便是一阵阴凉,外间已经微暖,太极殿内却是一片阴寒。许樱哥先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并且有些心虚。当时挥拳打向安六虽是她无奈中最好的选择,安六也是活该,还该被千刀万剐才对,但若是龙椅上的那位刻意要找麻烦又该怎么办?正自乱想,便觉身边的张仪正有意无意地碰了她一下。她偷眼觑去,只见张仪正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许樱哥突然间微笑释然,有什么可怕的?龙椅上那位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她怎么样,她便且张扬着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帘幕深处的老皇帝将一枝蘸满了朱砂的御笔轻轻放在了珊瑚笔搁上,淡淡地看了他三人一眼,带了几分戏谑道:“许卿家,你以为呢?”
许樱哥吃了一惊,飞速扫了一眼,这才看到许衡立在一旁。许衡似没看见她一般,一本正经地躬身回答道:“这是圣上和皇后娘娘慧眼如炬,配成如此佳偶。”
老皇帝对许衡的回答倒也不挑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你们适才在闹腾些什么?”
安六微微一笑,朗声道:“回皇祖父的话,孙儿几个闹着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