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帛尧,你就是块万年都溶不化的铁疙瘩,我也预备用一万零一年来把你化掉。
李崇安从来就不是知难而退的人,程帛尧你不是无心么,你无心我也给你捂出副暖心肠来:“尧尧,咱们就死扛吧,看谁扛得过谁。我赢了你跟我过一辈子,你赢了我跟你耗一辈子。”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程帛尧就在家里见到了打着下棋名号而来的李崇安,那小脸儿笑得一阵一阵能勾人魂魄。程帛尧揉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转悠呢,从前李崇安对她是温和亲近,可也从来没笑得跟个勾魂夺魄小妖精似的:“你是假的吧。”
只见李崇安眉眼一挑,那能把坚冰化成三春软水的笑简直要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闪瞎人眼好不好:“昨天不还想跟我下棋,怎么,要往外推吗?”
“哼,你走,省得到时候还怪到我身上。”程帛尧想起就来气。
但李崇安却难得的嬉皮笑脸,额面上落下一层晨光,看起来那般神采飞扬,哪里还有半点昨天见到的黯淡无光:“瞧这小心眼的劲,不怪你,我回去想了想,你说得对,买卖不成情义在。这么些年了,咱们师兄妹处得这么好,因为些许小事就耽误了交情,倒是不合算了。”
跟在李崇安后边去棋室,程帛尧有种一脚踩进了地雷区的危机感,可又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再等李崇安往棋盘前一坐,她能干的就是傻了叭叽地起手落子。
虽然不懂为什么李崇安能从哪样浓烈的情绪里一夜之间挣脱出来,但李崇安这样她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再高兴心里也有疑惑,所以仍旧有些不安。就算李崇安再作一切已经过去的态度,她还是能从他眼底看出一些端倪来,既不是从前常见的笑眼如桃花,也不是前几天的冷若冰霜,倒像是……要跟她死耗的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