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瑞青的汤山官邸离开机场并不算远,就坐落在联邦总理府和国防部的斜对面,由一道钢筋混凝土修筑的围墙包围着,一扇由电力控制的笨重大铁门已经提前敞开了,轿车从两排手持着31式自动步枪、面对面站着的中央警卫师哨兵中间开进了大门,一拐弯就瞥见了一所完全西式风格的、堪称宏伟壮观的木石结构建筑,那就是官邸新落成的主楼。
因为是秘密访问,所以常瑞青并没有为英德外交部长准备什么豪华的欢迎宴会,只是安排了一席简单的家宴,饭后就在餐厅旁边的小客厅内开始了第一轮谈判。
“总理先生,我和拉特瑙先生此行的目的相信您已经完全了解了,这是我们三国为了赢得未来的世界而进行的一次至关重要的努力。不过在正式的谈判开始之前,我想先感谢一下贵国在英属北婆罗洲发生动乱之时仗义出手相助的行为。大英帝国绝不会让盟友白白付出,作为酬劳,我们决定将汶莱的保护权转交给贵国。”
英国佬打仗的手艺已经荒废了,但是外交手腕却是日益精进,短短的几句话就将本来可能变成中英之间冲突导火索的北婆罗洲问题给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当然,想要凭这几句话就收回沙捞越和沙巴是不可能的,就是常瑞青答应,兵力捉襟见肘的英军东南亚战区也拿不出部队去守卫。不过沙捞越和沙巴两地名义上的主权却是一个可以拿来同中国做交易的筹码。
常瑞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既没有承认艾登的说法。也没有否认。沙捞越和沙巴是势在必得的,不仅是这两块地盘,包括新加坡、马来亚、缅甸在内的。大英帝国在东南亚的全部属地中国都要得到,甚至荷属东印度、菲律宾和法属印度支那还有葡属东帝汶也不例外。未来的南洋,只能是大中华联邦的后花园,无论是美国、英国还是德国,都不能染指!而今天英国外交大臣艾登、德国外交部长拉特瑙会坐在这里和常瑞青会谈,自然已经准备承认中国在南洋的权利了,对此常瑞青是深信不疑的!
对于常大总理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艾登倒是在心里面轻轻吁了口气,沙捞越和沙巴这两个筹码至少还能算一半,加上缅甸和马来半岛以及不干涉中国在荷属东印度群岛、法属印度支那和菲律宾还有日本的行动自由。应该可以从中国手中交换到一些东西了。所以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总理先生,日前,张伯伦首相和希特勒总理在柏林举行了一次重要会晤。讨论了未来战后世界秩序和利益的某些安排。也就英德之间所共同关心的问题达成了一致,在此我想先向您通报一下英德领导人会晤的成果。”
“好的,我愿洗耳恭听。”常瑞青瞥了眼坐在旁边的胖胖的德国犹太人外交部长,后者正捧着一杯中国茶在慢慢品着,似乎和今天的会晤没有太大关系似的。实际上的情况大概也是这样,中德之间的利益并不存在什么冲突,两者隔得太远,德国在亚洲也没有什么殖民地。他之所以会陪着艾登一起来南京,其实是准备在中英之间当和事佬的如果不是苏联在北欧的进攻已经威胁到了德意志帝国的生命线。希特勒一定会亲自陪艾登走一趟的。
这位德国总理对中英德三国瓜分苏联然后共同领导世界的兴趣可是非常高的!在他看来,日耳曼民族无疑是最优秀的,欧洲的历史和现在德意志帝国在工业和科技上所取得的成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不过日耳曼民族的运气似乎有点背,在英格兰、西班牙和荷兰这样原本微不足道的欧洲小国乘着大航海时代的东风建立世界帝国的时候,日耳曼人却陷入了一场又一场内外纷争和动荡之中,以至于失去了最宝贵的扩张时机。虽然凭借着种族的优越性在工业革命开始后奋起直追成了世界第一工业强国(不是第一工业大国),但是领土和资源两大瓶颈却成为德意志帝国走上世界权力巅峰的两大障碍。同那些在大航海时代法力扩张,抢下了大片富庶殖民地的世界帝国相比,德意志就像一头被困在狭小牢笼里的巨龙,要么冲破牢笼一飞冲天,要么早晚将会沦为一个世界二流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