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铮闻言一怔,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什么告工人……农民书?这个外交部没有报上来啊,应该不是给我们的吧?”
王寿昌只是淡淡一笑,回头从秘书那里取来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徐树铮。笑道:“这是老夫让人从天津的洋人报纸上面整理抄录下来的《告全世界工人,士兵和农民书》的大致内容,很有些意思。又铮将军,这个俄国苏维埃政府的想法有些古怪,和之前咱们了解到的列强都不一样。咱们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与之交往的事情。”
徐树铮接过文件匆匆扫了两眼,眉毛就不禁拧了起来:“他们说话的口气怎么听着有点像赤色旅啊!这赤色旅和俄国的苏维埃该不会是一伙儿的吧?”
常瑞青笑吟吟地接过话题:“铮公。这个俄国苏维埃里掌权的是布尔什维克,他们的学名叫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多数派。是总部设在法国巴黎的社会党国际的成员……那个社会党国际的成员非常多,包括了法国、德国、意大利、英国等列强国内的许多大党。没准赤色旅也是他们的成员吧?”
“原来如此。”徐树铮点了点头,心道:“这个赤色旅怪不得那么嚣张,原来是有后台的!”
常瑞青笑了笑,接着又道:“铮公,学生觉得这次是俄国布尔什维克上台,对咱们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中央或许可以在对俄外交上面取得一些突破,对提高芝老的威望和中国的国际地位都是有好处的。”
“什么意思?”徐树铮皱着眉毛,不解地问道:“他们俄国人闹革命,和咱们的外交有什么关系?莫非新上台的什么布尔什维克就特别好说话?”
常瑞青连连摆手道:“他们当然不会好说话,只是俄国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国力已然是大伤了,而且俄国布尔什维克在取得政权的当天就宣布了《和平法令》,铁了心要退出协约国和德国议和了!这样一来,协约国方面的英、法、美、日也没有理由再去力挺俄国。如果咱们在这个时候向刚刚上台的俄国苏维埃当局提出停付庚子赔款,收回中东铁路和全部俄国在华租借地,中止俄国对华的单方面最惠国待遇等要求。俄方很有可能会全部予以同意的!”
听了常瑞青的分析,徐树铮深吸了口气,蹙着眉毛沉思了许久,最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耀如,这些事情等见了段芝老再慢慢谈吧,他在铁狮子胡同的陆军部等着见你呢。”
……
在北洋政府陆军部的会客厅之内,几盏清茶,飘着馥郁的芳香。段祺瑞穿了一席长衫,悠然自得的坐在上座。笑呵呵地招呼着常瑞青和徐树铮两人落座。看到段大总理一副随和样子,常瑞青也不在绷着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了,也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和段祺瑞笑谈寒暄起来。
傅良佐、段芝贵,还有陆军总长王士珍也在这间屋子里,都是一身便服,摇着扇子,一副不谈公事只说风月的潇洒模样。
常瑞青知道,眼前这个场景就是北洋时期那些大军头之间交往的模式。段祺瑞虽然在那些中低级的文武官僚面前一天到晚绷着个脸儿,可是和那些手握重兵称霸一方的大军阀来往的时候。还是非常随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