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是阿尔比昂的盟友,他们的伟大,也能间接证明阿尔比昂的伟大。泰晤士报的华语版,也将鲁军与阿尔比昂女郎的合影,登在了头版位置,又配上大字标题:来自东方的神圣骑士,誓死捍卫女王陛下的光荣!
蔡锋将报纸放在桌上,嘶哑的声带内,吐出一串低沉的字节。
“虽然阿尔比昂人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上面的战绩,肯定不是假的。有生之年,能看到我共合军人扬威域外,死亦可以瞑目了。我想,从今天开始,再没有哪个洋人,敢小看我中华军人。即使阿尔比昂这种曾经的世界霸主,现在也要靠我共合的军队,来为他们打仗。兵强,则国强,这次泰西战争,不管谁输谁赢,列强的国力都要受害。我中华再有这支强兵,洋人哪还敢像过去一样,视我国为殖民地。中华崛起,当在此一举!”
说的急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旁,他的友人连忙将一杯水送过来
“松坡,你的喉疾复发,就不要太激动了。再说,这支鲁军到底是帮我们,还是帮袁贼都还难说。从做敌人的角度上,我可真不希望和这么一支部队为敌。”
说话人的年纪与蔡锋相若,亦是其扶桑留学时的校友。虽然没有带兵打仗的行伍经历,但为共合培养出大批优秀军官,桃李满天下。像是在鲁军里风生水起的炮兵军官邹华,如果见到他,立刻就要行礼,称呼校长。
曾经的保定武备学堂总办蒋方震,自洪宪帝制开始,就选择了逃亡,现在的身份,则是共合第一军参谋。在四川,与北洋军数次交手,以弱旅而抗强师,可以维持不败。固然有着地形,民心以及环境等因素,但是这位参谋的运筹,同样是大功劳。
炊事兵把饭送进来,一碗米饭,外加几根干辣椒,就构成了这位第一军总司令的全部伙食。蒋方震皱起眉头“我说过了,想办法搞一点肉食,即使军饷再怎么紧张,也不可能连这都做不到吧?”
蔡锋一阵干咳之后道:“方震,这是我的意思。你让弟兄把我吃的米里沙子都淘掉,就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还能让他们给我准备肉食?我身为一军司令,想吃些好的,当然办的到。可问题是,弟兄们现在吃的是什么?大家的饭里半是米,半是沙。如果我搞特殊,又怎么让弟兄们遵守军纪?部队欠饷数月,如果我再不能与弟兄们同甘共苦,咱们的兵和北洋兵,恐怕就要成为一丘之貉。”
“你说的我明白!可是你的病!再吃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好?”
“方震,我的病是老毛病了,不妨事。如果打不赢袁慰亭,我终归是要战死的。养好了喉咙,也没什么用。几千弟兄都在吃苦,让我吃鸡鸭鱼肉,我也吃不下。战场上也要吃大餐和洋酒的,是那位赵冠帅,不是我的作风。”
蔡锋的喉疾是老毛病,在京城调养阶段,延用好药,本已经康复。可是在战场上,因为过于用力的演讲加上发布命令,后方钱粮不济,忧心军事,以及饮食上粗劣,竟至复发,比起去京之前,更为严重。很多时候,蔡锋甚至没法说话,只能把命令写在纸上,由蒋方震代为宣布。
眼看着老友憔悴的面容,比起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蒋方震的心头,就像压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