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青壮大多是在里面学习过,具备基本步兵基础,到了山东训练几个月,就可以作为补充兵用。乃至于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也可以担任辅兵、夫子,再由山东统一训练。按照目前的趋势,在松江招募一个标甚至一个半标的兵毫不为难,于山东的力量也是极大加强。
赵冠侯已经可以预见到,这次金融风暴之后,即使自己处置得体,大金的天下,依旧会出乱子。到了那个时候,总归是靠兵说话,谁的枪杆子硬扎,谁说话的声音就大。
未雨绸缪,在洪水还没有到来之前,山东已经开始在修筑堤坝,储备粮食,预备着不久之后,可能到来的大乱。
华界,一处小旅社内,十几个年轻人,包了旅社的一间跨院,除了购买食物以外,轻易不大出门。前不久,这些人出去了一次,却和人打了起来,回来时,多了两个伤员。旅社老板并不关心他们的身份,只要按时付钱,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如果沈保升在此,一眼就能认出,其中有几个年轻人,正是和自己手下发生冲突的那帮亡命徒,朝自己丢炸蛋的,也是他们。
这一干人的年龄都不算太大,锐气也正足,聚在一起,虽然新近受挫,但是士气不减。一人道:“这次是好机会,松江经济崩溃,接下来必然蔓延全国。我们趁机举旗起兵,必然会成功。”
“无为,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在广州的行动刚刚失败,众位同仁的鲜血还没有流干,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这些年,咱们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现在不能再盲目冲动。松江起兵,已无可为,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说来惭愧,如果我们可以买到那些洋枪,现在的情形,就好的多了。”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怪我了?当时用经费买股票,可是大家全都同意的,现在怎么都怪在一个人身上。”
“你本来赌性就大,如果不是你非要赌一次大的,又怎么会闹成这样?我也不是怪你,而是在反省,我们得思考一下,自己到底失误在哪里。这次行动,我要负主要责任,如果不是我和沈保升的人发生冲突,咱们还能继续依靠他的力量发展成员,现在,怕是只能暂时离开松江,再做打算。朝廷派的专办大员是赵冠侯,他手段厉害,与漕帮关系也深,大家还是躲避一些的好。留在松江太危险了,我建议立刻转移。”
名为无为的年轻人摇头道:“你们走吧,我不会走的。干葛明,本来就是要担风险的,怕死,就不做这个。咱们之于大金,本就是以弱敌强,不抱牺牲之决心,就不会成功的希望。你们说我赌性大,若是赌性小的人,又怎么做的好这事?你们想的葛明,或是运筹帷幄,或是浴血刀锋。我陈某人想的葛明,乃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将来有了钱,我偏要在长三堂子里发号施令,将鞑子赶出中原。要想葛明成功,首先必得有军饷军械。松江有江南制造局,又有金融之利,这两样全占。所以我要留下,留下来主持大局,日后葛明成功,松江,便是我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