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冠侯连忙点着头,感谢着韩荣的栽培,又将一份礼单递上去“这是卑职在战场拣的一点小玩意,中堂请笑纳。东西已经送到您的府上去了,卑职眼窝子浅,没见过什么,好坏的看不出来,您可别笑话。”
“战场上的小玩意?这个好,我来看看。”韩荣接过礼单扫了两眼,随手就将礼单纳入袖里,拍拍他的肩头道:“本官知道你担心什么,怕言官参你对吧?当时战场上,有不少人亲历战阵,知道有多少洋人。不过你糊涂,这个戏法是老佛爷变的,谁敢戳破这个,不是自己找死?再说,他们正因为在场,才不会戳穿你。亲历战阵,临危不惧,手刃夷寇,这样的功劳,一样可以加到他们的身上。我告诉你,这个牛皮不但不会有人戳破,他们反倒会帮着你打这个圆场,谁要是想戳破这个西洋景,那帮子大臣,第一个就会撕碎了他!”
“一切都仰仗中堂栽培。”赵冠侯先道了谢,又对韩荣道:“中堂,下官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
城内,所有的大宅,都已经被征用为王公大臣的宅邸,但是分配上,先行逃难进城的那些大臣,分配的多是些较为偏僻,房屋也比较破旧的房子,甚至于将一些店房拨出来,供其居住。而那些像点样子的宅门,则给了那些留在军队里,跟着右军一起挨炮弹的大臣居住。
几名跟着赵冠侯一起进城的大臣,此时正聚在一起,议论着怎么写奏折的事。这几人都是言路上的都老爷,没什么家业,连眷属都没带,也不怕开抢,所以一开始没跟着跑,这回反倒是落了个实惠,居然住进个前后两进院子的大宅里。仆人送了茶水上来,几人边喝茶边议论着
“这武卫右军的功,必须得请。咱们这就得写本,争取明天就递上去。”
“那是,这本必须得写好一点,洋兵,我看怎么着,也得是一万人……”
“一万?您那是昨天的数了。光哥萨克,就是一万。我听人说过,洋人的军制里,有师有团,咱们昨天遇到的,就是哥萨克的骑兵师。今天遇到的,是铁勒人的另一个师。两个师加起来,就得是两万,这是战兵,还得有辅兵夫子,干脆就写五万吧。白刃相击,生死相搏,我辈官员虽无缚鸡之力,却有报国之心,匕首短刀,硬捍铁骑长枪,分毫不退……”
另一处宅院里,却是几名旗人所雇佣的幕僚在那里写着“奴才孤身陷阵,斩洋兵三人,夺得鹰旗一面……据奴才亲眼目睹,洋兵之数实为十万。分前后左右中五路,各路带兵统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