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任上搞出了劫车案不说,处理上,也极不光彩,甚至有勾结拳匪土匪,暗算朝廷命官之嫌。因为他的安排,差点引来普鲁士人出兵侵占整个山东十府,按着慈喜的意思,就是要重办。
不想他进京之后,未受弹劾反受揄扬。枢臣中的刚烈,如今的清流首领,翰林院掌院徐同,都是视洋如仇之人。两人既为转圜开脱,言路上不敢陈其罪,而吏部又是徐同管理,对他的考评极佳,其在山东的罪过,也就不了了之,无人提及。非但未曾得咎,反倒成了端王的座上之宾。
乃至于一干宝石顶子的王公贝勒,把他看成杀洋英雄,钦佩有加。承漪以郡王之衔,未来天子的本生父之尊,本该礼绝百官。此时反倒是对毓贤礼让有加,大为逢迎,大抵是觉得自己礼贤下士,不拘出身,正是一副君臣相得的好气氛。
等到众人团团坐定,毓贤道:“卑职看了电报,袁容庵当真胆大包天,竟然敢擅自领兵侵入直隶杀戮百姓,屠戮无辜,连那位赵老祝都给擒了去,这简直就是汉奸!今国势日堕,由于民志未伸。洋人可以任意干涉我国朝政,肆意败坏我国风俗,而我国只能听之任之。好不容易出来些高人,带着百姓杀洋人,本该大加扶持的,反倒是进行杀戮。这便是自剪羽翼,实在是让亲者痛,而令仇者快!”
“没错,我也看袁慰亭是汉奸!”承澜道:“他不单擅自带兵出省境杀人,连二哥的大令,他都没理会,竟然给封回来了。说是二哥的令,被人盗去招摇撞骗,今杀歹人缴还令箭,保全王爷体面!他大爷的,这是拿咱当了猴耍了。”
承漪哼了一声“袁慰亭!这笔帐我先记着,他现在帘眷未衰,又有老庆和莲花六郎给他撑腰,咱动不了他。上本弹劾,也是笔墨官司,拿他没办法。这事搁着他的放着我的,等到时机一到,就新帐老帐一起算。”
庄亲王承勋,于神拳之说,本深信不疑,可听说赵老祝被擒,就又有些疑惑。“佐臣,你说那帮神拳,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要说他们是真的,怎么会被袁慰亭杀了那么多人,连那赵老祝都被抓了?”
毓贤自知,这干人的气只宜鼓不宜泄,何况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所倚仗着,便是这干亲王贵戚的回护。一旦让他们失望,自己大祸立至,连忙道:
“王爷,卑职可以作保,那法术神通,都是真的。我在山东亲眼得见,刀枪不入,枪炮不伤其身,神兵神将,六丁六甲,都能请来。当初他们打教堂时,只一念咒,就有天火下来,把洋教堂烧个干净,您能说这不是神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