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把辫子剪了?你不要命了!”毓卿上次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赵冠侯真的把辫子给剪掉了,脑后只戴了条假发辫充数,若是仔细看,很容易看出端倪。
此时金国对于辫子管的还是很严,除非是教徒或是领事馆里吃洋饭的,其他人剪辫子,是要掉脑袋的。尤其京城不比南方,管理的更为严格,金十大惊道:“你这人……怎么……怎么这么楞啊。我就是一说,你就真干啊。”
“怕什么?我们那的殷午楼殷大人,从普鲁士一回国,就把辫子剪了,见老太后,也就戴条假的充数罢了。我这回是要见普鲁士亲王,自然少不了要应酬一番,这样利落。再说,你既然说过我没有辫子比较好看,我就听你的了。”
毓卿心内一甜,她性子比较古怪,既有男儿的豪爽任侠,却也有女儿家的细腻与多情。当日在冲动之下失去贞节,赵冠侯又自有妇,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未消。直到见他肯为自己剪了辫子,只觉得在他心里,一定是自己的位置更重要一些,也就格外的欢喜起来。
“你这次的差事,还是我跟阿玛那说的,没想到,你倒是剪了辫子,真是胆子太大了。只求老天保佑,千万别被看出来,否则真的会很麻烦。”
她边说,边将那条辫子仔细的收起来,这是这个男人送自己最好的礼物,亦是二人情义的见证,自当妥善保管。
“迎接亲王这差事不好干,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得体,就会引发纠纷。就连贤良寺那位合肥相公,这回也被请出来一起负责接待事宜。只是他与张樵野不合,两人互相掣肘,谁也不肯出力。至于那些普鲁士股的章京们,就更不要说了。要论本事还不如我,给阿玛愁的够戗,我就只好保举你了。虽然差事难做,但是只要做成了,升转也便当,便是连升几级,也大有可能。”
说到这里,十格格面上微红,一个四品涅蓝顶,自然是入不了庆邸法眼。可如果一个二品大员,好歹也算是有资格,娶她这个野格格。只要瞒着父亲两头大的事,这事就大有希望,只是一想到这一层,不管是如何大胆的姑娘,依旧是难免有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