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实际操办之时,就有不少势要之家,把子弟安插进来,为将来谋个前程,乃至在学堂之内,风气亦是如此。赵冠侯即使有那希侯及殷盛的面子,还是递了十两银子过去,才领到了一身崭新的服装。
一顶草帽、上有镀金黄铜帽章一枚,一身黄色卡其布军装,仿泰西制式,一条粗大的武装带,上钉黄铜带扣,一双高腰快靴以及一个黄色皮背包,黄色皮制弹盒。那名管军需的小吏,收了他的钱,态度上也很和善,向他说着
“这里的教习,最重军容仪表,军装要求一尘不染,靴子要求干净,铜扣要永远见光。若是衣服脏破,铜扣脱落,都是要受罚的。咱们自己人,我和你交个实底,若是军装有什么破损只管找我,我就给你换新的。那些不讲交情的,我就拿这旧货给他,到时候让教习先来一顿杀威棒,他就知道厉害了。”
这一天由于还不算正式报道,赵冠侯是可以回家的,见他穿了这一身军装回来,胡同里几户住户全都围上来看个不停。听说他进了武备学堂,将来可能要做军官,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没口子的夸奖,称赞他果然是少年英雄,又说起他少年时,自己是如何照顾他的,仿佛是他们把赵冠侯拉扯大的一样。
与他们应对了几句,赵冠侯就先到了苏家那里,果然,苏寒芝正在那守着父亲,苏瞎子依旧是老样子,精神萎靡不振,若是突然发作起来,就会大喊大叫。房间里臭气熏天,饶是苏寒芝手脚勤快,也防不住疯子到处抹上泄物,无可奈何。见他回来,苏寒芝倒是忘了忧愁,面露喜色
“冠侯,你真的进了武备学堂了?”
“那是自然,有十格格的保荐,怎么可能进不去。就是到了里面发现,这帮人收钱的手段多着,若是不肯给钱,怕是寸步难行。”
“那就给。咱家的钱,本就都是你赚来的,你都用去,我也赞成。就是公理报那边,可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断了稿,雄主编找上门来,可怎么是好。”
“没关系,我一周可以回来一天,到时候多写一些,你再慢慢拿给他就好了。总归是不愁销路的。至于银子,我拿几百两过去,想来是够用了。岳父这边还是要用钱,总是这个样子不成,该请郎中,还是要请郎中的。”
苏寒芝没有回答,只是到外面去为赵冠侯准备晚饭,等到吃过了饭,侯兴过来替班,赵冠侯向他说着“我现在入了军伍,锅伙的事,实在就顾不过来了。这个小鞋坊的寨主,就交给你来坐。若是有什么麻烦,再来找我,我自会帮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