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冠侯随着两个戈什哈进了官厅,先是跪地磕头,随后就听有人在上面说道:“你既是十爷举荐来的,就不必要客气,坐下说话。”
一名亲随搬来椅子,赵冠侯坐下时,却只敢坐一半,偷眼看着,见说话之人四十上下,生的五短身材,项短脖粗,一身官服乃是四品道员打扮,方面大耳极有威风。虽然表情很友善,脸上还带着些笑容,可是他见的人多了,一看之下,心中便有了数,这是个不好对付的。
虽然一直免带笑容,仿佛平易近人,没把自己当外人看,但这种笑面虎,前世见的却不是一个两个。这是一个野心极重之人,只不过现在羽翼未丰,他懂得韬光养晦,他日若是有了权柄,怕绝不是个容易相处的。现在对他,也要表现的足够谦恭,否则也会被丢一双小鞋来穿。
在他身旁上首是个四十几岁,一身书卷气的中年儒士,下首则是个三十几岁,又高又瘦的武人。袁慰亭主动一指那个高瘦武人
“这就是殷会办,殷大人。十爷让你送信,就是送与他的。按说武备学堂现在已经满员,不再招人,可是十爷的面子必须要给,殷大人又在学堂任着会办,硬是给你挤出个名额来,你可要珍惜这机会,不可虚掷光阴。”
殷盛则朝赵冠侯一点头“老十求我的事,我不会拒绝。但是我要问你一句,这军队辛苦,武备学堂规矩森严,不比江湖,你可受的了约束?”
“既要报效朝廷,自当严守法度,若有违反,小人甘受军法。”
“但愿你言行如一。虽然本官保举的你,可若是你犯了军法,本官也不能徇私。”
这种没营养问答,实际就是官场上的常用模式,要保举一个人,总是要走这么个流程,问问有何特长,有何本领。回答之人即使文墨不通,搜刮有术,也要把自己说的廉若鲍叔,力胜乌获,才好让保举之人放心。自己也仿佛真是凭着本事发达,不是靠的人情门路。
一般来说,这种问答只会用在身份合适的人之间,赵冠侯现在身无寸职,眼前三人却是手握重权的带兵大员,用不着跟他浪费时间。武备学堂一科招收学员数百人,能有资格说这种废话的,总共也没有几个。
说到底,还是十格格的面子够大,这种问对,算是抬高了赵冠侯的身价,也是给十格格面子。三人也做好了准备,混混到了这地方,要么是吓的说不出话,要么就是胡言乱语,就算有所失仪,也是情理之中,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