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驿亭,就是当初孙绍送别周循时唱“长亭外、古道边”的驿亭,驿亭还是那个驿亭,树木依然是那些树木,几年的岁月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当初的那些人却不再是那些人,孙绍立国称王了,周循成了越国的大将,而当年与周循并称少年俊杰的张温却被软禁在家,前途一片黑暗。
“仲嗣,你也要走了?”张温一看到张承,就露出苦涩的笑容。
“是的,我要走了。”张承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不是你。”张温摇摇头:“你的父亲、兄弟都在越国,建邺那点家当不放在眼里,我可不行,我张家上下几百口人,哪是说搬就能搬的?再说了,你和越王有兄弟之谊,我……呵呵,却是……”
“惠恕,几年的监禁,就让你变成这样了?”张承连连摇头,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不仅看错了你自己,也看错了越王。”
张温默然。他不是没动过去越国的心思,可是一想到他当年利用孙绍,最后又抛弃了孙绍的事情,就觉得心里发虚。另外当时走投无路的沈玄现在是越国的重臣,而他
现在却是个被软禁的人,彻底翻了个个,让他觉得有些无颜面对故人。张承让人约他在这里见面,他当然知道张承的用意,可是他想来想去,自己和张承不能比,张承跑到越国肯定能很快就受到重用,而他则未必。这次陆逊成了都督,辅佐太子孙登,领着大军与关羽对抗,而陆逊的外甥顾承就是他的妹夫,陆逊也许会给他机会也说不定。对他很看重的顾雍很有可能会成为丞相,不会一点忙不帮,考虑了好久,他决定还是留下来再看看。
张承见张温单身而来,就大概知道了他的决定,劝说了几句,只得遗憾的拱手而别。
“张惠恕看似聪明,实则糊涂。”离开了长亭,林直毫不掩饰的说道:“他对吴王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真是笨到家了。”
“这也怪不得他。”张承深有同感的摇摇头:“他们这些江东世族,家业都在吴国,哪象我们这么方便,稍微收拾一下就能走了。他们要走,不仅人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土地无法搬走,离开了吴国,财产至少损失大半,不到最后一步,岂能这么容易的做出决定。”
“我看未必。”上官雪菲冷哼了一声:“越国地广人稀,什么时候会缺土地?他就是对越王没信心,生怕越王冷落他,这才瞻前顾后。有道是算计过度,便是此义。他注定了一辈子就是个谨慎的人,做不出有魄力的事。”
“雪菲姑娘想去越国好久了吧?”一直没吭声的曹根忍着笑道。
“你不要说我,你不也是?”上官雪菲扫了曹根一眼,爽朗的一笑:“其实呢,我是为张君感到遗憾,以张君的能力,如果早点去越国,现在至少是一郡太守,说不定一州之牧都有可能。何至于在吴国呆了几年,一直还是个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