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如何作战的问题上,大家的意见却有了分歧。越海说道:“范蔓带领一万大军出城,城中虽然只剩下不到一万人的守卒,但是他们有城池可以依托,而已方却没有强有力的攻城器械,去攻城的话,只能以最原始的蚁附方式,那伤亡必然很大,所以不如尾随范蔓而去。范蔓虽然有一万人,但是扶南兵的战斗力不强,已方有较大的取胜把握。击败了范蔓,再取特牧城就容易多了。”
越海的话音刚落,赵袖就连连摇头,他说道:“范蔓虽然只有一万人,而且扶南兵的战力确实不如我等,可是他们有象兵,又熟悉地形,我们要想和他们在这个天气于丛林之中作战,无天时,无地利,谁有把握能赢?特牧城虽然有城池,我们攻城比较困难,可是有周司马的人在城里,如果能里应外合,破城并不是不可能的。”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马恢赞成赵袖的意见,而敦武却赞成越海的意见,孙绍一时拿捏不定,把目光投向了诸葛直。也许是觉得自己不是孙绍的亲信出身,族兄诸葛瑾又是吴国的左将军,诸葛直一直比较低调,议事的时候,他大多都是在旁听,很少说话,今天也是如此,可是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得出来,他有不同意见。
“季公,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嘛。”孙绍很随意的点了诸葛直的名。
诸葛直有些尴尬的抬起头,先看了孙绍一眼,又有些拘谨的看了看越海等人,这才缓缓的开口道:“臣……以为攻城不妥。”
“为何?”赵袖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
孙绍皱了皱眉头,夏侯徽说得有理,他手下的这几个将军似乎都有些太咄咄逼人了。平时对敌人嚣张也就罢了,怎么对自己人态度也不好?
“季公,你说说,为什么攻城不妥?”孙绍刻意的笑了一声。
“臣以为,攻城难度不小,范蔓经营特牧城近三十年,他现在虽然被迫离开特牧城去救援金陈,可是他怎么可能不做好安排?范蔓虽然出城了,范金生却已经回到特牧城,他不仅久经沙场,还和我们交过手,知道我们的战法和实力,有他在城里,更加增加了我们攻城的难度。”诸葛直说话速度不快,但是说得很流利,显然他是有过深思熟虑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一下众人,特别是孙绍的脸色,见孙绍面色平静,若有所思,这才放了心,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茶,这才继续说道:“再说了,万一我们攻城不下,而范蔓又杀了回来,那怎么办?”
赵袖一听,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又不服气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追范蔓?”
“我觉得追范蔓更有把握。”诸葛直点点头,在越海说话之前,他又说道:“不过,我不赞成尾随范蔓。正如赵将军所言,与范蔓于丛林之中作战,我们不仅不占天时,亦不占地利。再说了,我军长于水师,弃舟登岸,在丛林中长途跋涉,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臣以为,当以舟师尾随范蔓。”
诸葛直抬起头,
目光炯炯的看着孙绍:“我们知道,范蔓不管走哪条路,他肯定是要去救金陈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直接由海路截击他?”
“海路?”越海和赵袖互相看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赵袖笑道:“不错,我们倒忘了,这才是我们最拿手的。他们走路,我们乘船,以逸待劳,择机而战,这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