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被强劲的弩箭射得人仰马翻,惨叫声绝分于耳。范金生眼急手快,在一看到箭雨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躲进座舱里,而他的亲卫们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在连弩的攻击面前,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他们手里虽然举着盾,可是这些盾对付普通的弓和手持弩还马虎,对付这种五六石弩的近射,基本上也就是心理安慰而已。
扶南水师以前对付的都是海盗或者土着,他们从来没有对付过这种武装到牙齿的正规水师,跟在他们后面撵了半个月,从心理上他们又对越国水师没有重视,突然遭到这种高质量的打击,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范金生缩在舱里,看着舱壁被一支又一支的弩箭射穿,变得和刺猬一般,听着外面惨叫声,他呆若木鸡,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手脚冰凉,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被打得粉碎。
弩箭射击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已经被射成破烂的船舱被人用暴力踹开了,十几个得意洋洋的越国士卒站在他的面前,发出一声声狞笑。范金生颤抖着伏在地上,体若筛糠。
“拿下!”崔艳抱着膀子,晃着大脚板,俯视着范金生,开心得腮帮子直哆嗦,拿下范金生,无论如何也跑不到一个杂号将军的称号,连升三级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家人还是自家人啊,这么大一个功劳,崔谦照顾他了。
被越国水师第一波攻击打得晕头转向的扶南水师看到了旗舰上的危险,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范金生如果被擒,他们就算突围而出也是死路一条。在震惊之后,他们不顾自己的危险,纷纷向这边围了过来。正在得意的崔艳吓了一跳,命人拎起范金生跳上自己的战船,随即下令突围。三艘战舰并肩而行,三台连弩咆哮着,把一支支夺命的锋利箭矢倾泻到冲过来的扶南水师头上。扶南水师有两艘船最快,冲到他们面前,正准备拦住他们去路,却先是遭了一阵箭雨,死伤无数,随即又被蛮横的越国战船撞中。
“呯!”
正对面的一艘扶南战船呻吟了两声,船头被撞开一个大窟窿,海水汹涌而入,船上的士卒顾不上去攻击擦肩而过的崔艳等人,有的惊叫着去堵洞,有的绝望的扔到武器,扑通一声跳入海中,拼命的向岸边游去。
崔艳哈哈狂笑,命令两个壮硕的士卒把垂头丧气的范金生举在面前,另一艘扶南战船冒着箭雨,刚刚冲到面前,弓弩手正准备射击,眼尖的先发现了范金生,吓得手一哆嗦,长箭脱弦而出,死巧不巧的射在半死不活的范金生大腿上,范金生痛得“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那些弓弩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举起的人盾正是已方的大将,一个个顿时傻了。
他们傻了,越国水师可不傻,他们跳上船上,抡起刀一阵乱劈,将手持武器的战士一律砍杀,这才心满意足的跳回自己的船上。这些士卒都装备了精良的战刀和盾牌,穿了坚实的半身铁甲,和扶南水师半耕半战不同,他们不种地,一年到头的任务除了作战就是训练,都是职业杀手,对付这些体形和力量都不是他们对手的扶南士卒那还不跟杀小鸡似的。
崔艳举着范金生,带着三艘战船嚣张无比的从扶南水师面前招摇而过,那些扶南战船紧追不舍,可是一来他们的速度不是越国战船的对手,桨水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二来顾忌范金生的性命,手持弓弩却不敢乱射,一时憋屈无比,十几艘战船跟在崔艳后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崔艳张扬的背影,同时还要防备连弩的攻击。
崔艳打得痛快的时候,崔谦也是意气风发,他指挥着楼船一马当先,驰骋在扶南水师的阵中,强弩、霹雳车不停的咆哮着,拍杆此起彼伏,无情的捶打着扶南战船,每一次击下,不是将扶南战船打得东倒西歪,翻船解体,就是击起一道道冲天的水桩,一种冲杀过去,至少有三艘扶南战船被他打成船板,五艘战船被他打得船体进水,至于被他撞得东倒西歪,自顾不暇的,那就不知其数了。
二十多艘中型战舰跟在楼船后面,对那些狼狈的扶南水师痛下杀手,遇到那些还有战斗力,极力想恢复到战斗状态的战船,他们就三两成群的冲上去,先是一阵箭雨,然后跳上去大肆砍杀。扶南水师的标准配置是每天战船一百人,指挥官一人,舵手一人,鼓手一人,桨水六十七人,还有战士三十人,每艘船上多少都有些缺员,大部分都在二十个战士左右,这二十多人先得面对连弩的急射,然后还要面对如狼似虎的越国水师砍杀,他们虽然也很英勇,但是不论装备还是训练水平,他们都相差甚远。更要命的是,越国水师虽然战船数目居于劣势,但是他们倚仗着自己的速度快,在每一个局部战场,他们都是以多欺少,通常是至少两艘战船对付一艘扶南战船,一艘船射击,另一艘船准备跳帮肉搏,一旦战局不顺利,那一艘就跟了上来,尽情的以多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