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荣见夏侯渊脸色不对,拿起书札看了一下,重新放在案上:“父亲,我觉得子建说得有道理。”
夏侯荣是夏侯渊的五子,今年才十三岁,是个神童,七岁能文,有过目不忘之能。曹丕对他十分欣赏,有一次请他参加宴会,参加的宾客有百余人,每人都有一个名刺,写着各人的乡邑名氏,也就是所谓的爵里刺,曹丕让夏侯荣一一过目,然后再查问,结果无一讹误,举座皆惊。夏侯渊几个儿子都是人才,而夏侯荣最得欢心,夏侯渊常年在外征战,把他带在身边,聊以解闷。现在听他这么说,他倒
是难得的笑了一声:“为什么这么说?”
夏侯荣眨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着夏侯渊,露出甜甜的笑容:“父亲,子建此书,可进可退啊。”
夏侯渊眼珠一转,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曹植这是提醒他,刘备可能会派人偷袭,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而夏侯渊没有任何准备,那就是夏侯渊自己找死,不听人劝,如果夏侯渊准备了,那也是曹植有先见之明,帮助夏侯渊度过了一个难关。如果刘备没有派人偷袭,那他也不丢人,打仗总是小心一点的好,多提防些总没有坏处。
“他倒是挺用心啊。”夏侯渊撇了撇嘴,暗自发笑。
“父亲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发生吗?”
夏侯渊淡淡一笑:“有可能当然有可能,只是刘备现在死守剑阁,难不成他还能抽出力量去偷袭我?”
“偷袭不需要很多人。”夏侯荣摇了摇小脑袋:“子建只用了三百人,就截了张飞的粮道,要不是他地形不熟,也许偷袭剑阁都成功了。父亲,不可不防啊。”
夏侯渊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转头叫来了司马郭淮,让他带着三千人去接应运粮的辎重队。
“父亲,等着为子建请功吧。”夏侯荣笑嘻嘻的说道,脸上露出这个年龄特有的稚气。
“你能肯定他说得对?”
“对不对都要请功。”夏侯荣用力的点点头:“父亲,曹公让子建出来立功,你还没看出他的心思吗?这两战已经表明,子建有用兵的能力,他就算不能立为嗣子,将来也是一个重将。现在他主动示好,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合适吗?”
“合适,你只是据实奏报而已,又不是虚美,不用担心曹公会有什么想法。”夏侯荣胸有成竹的说道:“父亲作为曹公信任的重臣,理当向曹公禀报真实的情况。”
“你不喜欢子桓?”
“不是我喜欢不喜欢。”夏侯荣摇摇头:“是曹公不喜欢,否则的话,建安十六年便应该立嗣子了,何必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