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开导。”
“呵呵呵……”虞翻笑着抚抚胡须,和孙绍相比,他是相信这些神秘之学的,他觉得孙权给这支水师起名震旦,很有象征意义,不仅意味着孙绍的前景光明,而且附上了一层天意。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最想防范你的人却给你送来了吉兆更能说明天意?虞翻一路走一路想,据说当初孙策过世的时候,对孙权说“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以保江东,虞翻忽然灵光一闪,孙策只是让孙权保江东,却没有说让他占江东,难道是说,只是让孙权保住江东基业,然后留给他的儿子,当时还在襁褓之中的孙绍?
人最怕琢磨,虞翻精研易学,本来就相信这些命运之类的,现在又有了往那方面想的主观动机,所以任何有征兆的字眼都能吸引他的注意,而汉字又最富有多重含义,如果孙绍一直不能出头,那么虞翻可能永远也不会从这句话里想出另外一层意思,现在孙绍有了出头的实力,又有了震旦这个逢凶化吉的好兆头,孙策那原本听起来很普通的一句话便有了另外的含义。
虞翻一路走,一路想,等回到水师的营寨时,他已经有了决定,剩下的就是如何借机向孙绍进言的问题了。孙绍却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虞翻已经想到了那么多的问题,他只是得意于自己小发了一笔,不仅从日南捞了三十万石粮食,有了近一年的粮食储备,又从步骘手中得到了大半年的军粮,现在就算是孙权不给他粮,他也不担心饿肚子了。
“先生,你立刻通知会稽的诸君,让他们安排人到交州来做生意啊。现在东海、南海都太平了,南海、朱崖、日南又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筹备两三个月,正好能赶上六七月份的旺季。”孙绍一进帐坐下,就对虞翻和沈玄说道:“默之,你要加紧时间经营朱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朱崖变成一个适合商人来往的地方,要能提供足够大的市场、仓库,还要有足够的房舍、车马,以后还要能提船只的修补、货物的装卸、存储等服务。思真那里有相关的计划,你和他好好商量,技术由他负责,管理上由你统筹。”
“喏。”沈玄对目前的情况十分满意,他这个府丞是孙绍的家臣,和孙权可没有一点关系,这样既保证了他沈家的发展,又不用向仇人孙权称臣,可谓是一举两得。他知道孙绍将后将军府设在朱崖的用意,当然铆足了劲,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给孙绍打造一个坚实的后方。
“将军,不能光顾着会稽的世家啊,也得照顾照顾吴郡的世家,你可是吴郡人啊。”
“竖子,你什么意思?”虞翻眼睛一翻,佯怒道:“后将军是整个江东的后将军,什么时候分会稽和吴郡了?”
沈玄哈哈一笑,连忙解释:“口误口误。”
孙绍也不反驳,点了点头道:“这个好办,生意上的事情现在是程钧在打理,不管是吴郡的还是会稽的,到时候都由你和程钧商量着办吧,总之大家有钱赚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分什么会稽、吴郡的,反而生份了,除了会稽和吴郡的难道就不接待了?你们别
忘了,这里最多的商人,还是交州商人和夷商啊。”
虞翻和沈玄同时点头:“将军所言甚是。”
几天后,孙绍从合浦领到了军粮和相关辎重,带领越海、苏粗腿、陈海等人驶向南海,路上一个多月,他也没有闲着。攻打西卷的时候,他率领的三百勇士损失了近一半,于是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从全军之中再挑一些精锐,凑足千人,作为亲卫营,号称摧锋营——摧毁一切敢自称锋锐的敌人——交给刚刚升为摧锋校尉的陈海率领。
消息一出,全军轰动,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苏粗腿和崔谦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现在他们不敢对孙绍有任何意见,再说他们的手下对进入孙绍的摧锋营也极其眼热,要知道那些人现在不仅一个个走路时眼睛昂到天上,自封老子天下第一,而且都享受着都尉的饷钱,比一般的士卒可丰厚多了。陈海虽然只是一个校尉,可是他那威风劲儿简直比镇海将军越海他们还要牛上几分,整个震旦水师,大概也只有孙绍、虞翻等有限的几个人能被他放在眼里。要是剥夺了他们加入摧锋营的机会,他们会非常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