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张温应了一声,脱掉鞋,在他对面的榻上坐好,静静的喝着茶,也不说话。沈玄等了片刻,见他不说话,不免有些奇怪,放下手中的书,打量着张温:“惠恕,怎么了?他不高兴?”
张温笑了,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下:“孙君很爽快,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并没有为难我。”
“庸才。”沈玄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重新拿起书:“惠恕这样的大才都不知道珍惜,他比他老子可差远了。”
“不然。”张温摇了摇头,探身过来,压住他的书,眼睛盯着沈玄的眼睛:“默之,说实话,要不是想为你让位,我还真舍不得离开他。”
“那你不要离开就是了,我不稀罕。”沈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推开张温的手,瞥了他一眼:“一个经商的能有什么出息,亏你还好意思当个宝似的推荐给我。惠恕,你一入官场便也浊了,再也不是那个风流无双的张惠恕了。”
沈玄是张温的知交,玩笑开惯了的,张温倒也不介意,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沈玄,过了片刻才笑道:“你休要说这些酸话。我浊了?我浊了又如何?你看着吧,这次大战结束,论功评赏,我张温绝对不会被漏掉,再不济,孙君留下的这个校尉肯定是我的。积以时日,两千石总是有的。你呢?你放不开父仇,不肯向他低头,除了出海,你还有什么路子可走?”
沈玄的眼神一闪,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
张温呷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你说孙君是庸人?我看你才是庸人。我可告诉你,去荆州与关羽联姻,是我出的主意不假,可是这次过江与张辽单挑却全是他自己的主意。别的不说,仅凭这份胆气,我就敢说他是出类拔萃的。别人处在这个地步,要么就是一味的藏拙,要么就是不知进退的强求,难象他这样以进为退,进入自如的,不多见。”
沈玄歪着头,一声不吭。
“我现在怀疑,就算我不建议,他可能也要去荆州的。”张温忽然说道:“这个人,我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清了。我总觉得,他学左传春秋好象并不是那么简单。”
沈玄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一声:“那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张温摇摇头,嘴角挑起一丝得意的笑:“我有得选,你没得选。”
沈玄气噎,瞪了张温半晌,又无可奈何的笑了。
过了几日,孙绍接到了张温的
消息,说他家的商船已经准备出发。孙绍随即带着关凤以及百名关家亲卫辞别了大桥赶往江边。一看到并骑而来的孙绍和关凤,沈玄便有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张温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