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在曹操帐下是数一数二的猛将,能够和他并肩称雄的,只有曹仁,而就算是曹仁也没有把握击败张辽,勇悍如曹彰也不敢说自己能打败张辽,再加上前年合肥那一战,张辽已经成了不败战神的标志,在一些年纪大的老兵心目中,他的风头隐隐直逼当年的吕布。可是谁也没想到,张辽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了一个才十九岁的年轻人,而且败得这么狼狈。
曹军将士都惊呆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仅喝采的不吭声了,连击鼓的都忘了动作,喧闹的阵前一片死寂。
“采!”甘镶一跃而起,大声叫好,可是吕壹却傻在那里,面露惊恐之色。
“怎么不喝采啊,孙校尉打败张辽了,孙校尉打败张辽了,你没看到吗?”甘瓌伸出手,在吕壹面前连连晃动。吕壹苦笑了一声,声音发颤:“我知道,我知道他赢了,可是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有命回到江东去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至尊。”
甘瓌一听,恍然大悟,顿时面如死灰。
张辽的部曲最先反应过来,不等张虎招呼,十数骑便冲出了队列,大声呼喝着向孙绍冲了过来。一百来步的距离转眼就到,孙绍还没来得及加速,他们已经冲到了孙绍的马前。孙绍大怒,不退反进,抢圆了手中的长戟,呼啸而至,长戟猛砸在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卒脖子上,当场将他击落马下,倒地身亡。孙绍奋力催马,赤兔一声长嘶,义无反顾的奋蹄直奔,在两匹马之间冲了过来,孙绍奋起神勇,顺手将刚刚击杀一人的铁戟横了过来,将两个士卒撞落马下。
紧接着,他使出了浑身力气,手中的长戟有如神助,片刻之间连刺三人,而他自己的手臂上也挨了两刀,亏得有铁甲护体,这才没有受伤。
十几匹马一冲而过,孙绍还坐在马上,横戟立马,怒目而视,而冲过来的十几匹战马背上却空了不少,五个士卒在喘息之间被孙绍击落马下,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另一个已经身亡。
“住手!”张虎大吼一声,拦住了想一起冲过去的部曲,又冲到孙绍面前,护住孙绍,冲着那些圈马回来准备再冲的士卒大声喝道:“都给我下马,把将军扶起来!”
士卒们见张虎护住孙绍,不敢再啰嗦,几个士卒翻身下马,将被战马压住腿的张辽扶了起来
,张辽一站起身,甩手就给了每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声怒斥:“我并州铁骑什么时候这么丢人了?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居然还以多欺少?”
剩下的几个人也连忙滚鞍落马,低着头站在张辽面前,一动不动的任他挨个打过去,响亮的耳光不绝于耳。直到一脚把那个领头的队率踹翻在地,张辽才怒气冲冲的回到孙绍马前,双手抱拳:“张辽管教不严,真是让孙君见笑了。”
孙绍这时才回过神来,刚才是暴怒之下,无暇细想,现在却是越想越怕,自己马速没提起来,如果不是张虎叫住了其余人的,再冲过来十几个,他纵使有马镫、马鞍助力,也只有被撞下马去活活踩死的结局。趁着张辽教训手下的时候,他已经镇静下来,连忙翻身下马,还了一礼:“将军无须自责,贵部担心将军的安危,正是出于一片忠心,无可厚非。是孙绍无礼,凭蛮力胜了将军,实在是惭愧惭愧。”
张辽听了,看了孙绍一眼,见他并无作伪之意,倒也并不计较,抚着胡须叹了一口气:“也是天意啊,当年我从吕君奉先处受艺,今天又败于孙君奉先手下,两个奉先……真是天意弄人。”
孙绍愣了一下,这才回过味来:“孙绍无知小子,焉敢和温侯比肩,将军真是折杀小子了。”
“好一个年轻人,不骄不躁,难得难得。”张辽拍拍孙绍的肩膀,有些落寞的说道:“张辽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就此别过,张辽静候孙君扬名天下之时。”
孙绍赶上两步,对张辽躬身一拜:“将军,敢请将军引见,孙绍有一言要面禀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