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左臂膀就靠在了老槐树上。
老槐树的树干轻轻一颤,但树冠处却发出唰啦一响,就震荡起来,一片片落叶如英,纷纷洒洒,谢寸官身体不停,一个望眉反斩,身体往后一拧,看着往前打去,但丹凤朝阳势中,右肩却往后一靠,一个背靠又打在老槐上。
心意至处,拳意如兵锋所向,八方争力,无处不存杀意。这正是手把青秧插野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静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又是唰啦一声响,落叶如英。
谢寸官打完这一靠,却呆呆地站在那里,因为从这个方向看去,看到的正是西厢房的窗户。那窗角上,有一盏灯,就是照亮院子的廊灯所在处。
廊灯的下面,有一个小石几旁边有两个鼓凳儿。
在那已经恍如隔世的青葱岁月中,那石几上总会有一壶茶水,几袋小吃食,桌面总是会反扣着一本比较文青气息的书,而在旁边的石凳儿上,总坐着一个纤瘦的身影,托着腮,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百无聊赖地看他打拳。
那时的谢寸官才是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但现在,他已经年过而立了。
十几年的时光如水,曾经美丽的面容,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挥之不去的,就只剩下那一对倔强的,亮晶晶的眼睛。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谢寸官停下拳势,慢慢地走向了西厢房,这个张苗儿平日里,消磨时光,呆得最多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在这院子里住的不多,西厢房更是从来没有打开过。
因为那里面,有太多的张苗儿的气息,走近那扇门,都会让他有心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