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思间,便听得细步连连,早有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道:“官人,不若推了这比试的事,兵器凶险,奴家只怕万一,这可叫奴家怎么办?”惠娘远远地听到兵器落地的声音,心急神慌的赶了过来,见郑屠一脸无奈,不由叫起来。
“你知道些甚么,这事情我自有计较!”郑屠看了她一眼,不由摇头而笑。自从自己得了这个都头的差使,又在那日坐实了自己没得隐疾,在惠娘雪白也似的身上大加伐挞,最终将她折腾得奄奄一息之后,这惠娘便在自己面前,一直便自称奴家,只是让他听着有些渗人。
“奴家却是不知,只是官人此去凶险,若是有个损伤,却叫奴家如何过日?”惠娘说的哀怨无比,一双眼儿只在郑屠上下游动。却不知她心里想着什么,白玉般的脸上,没来由的飞上些红晕。
“不是性命相搏,哪有甚么可担忧的。只管放心便是!”郑屠冲她一笑道,“你那妹妹可曾想过了,她如今倒也不急,只是这事终究拖着,对她却不甚好。”
惠娘一听便知道是说的蕊娘的事儿,不由嗔道:“官人倒是惦记着她。只管催她离了这里。如今官人乃是渭州城有名的英雄好汉,又是这州府衙门里新任的都头。那肯容得下我那苦命的妹妹呢?”
郑屠不由诧异道:“恁地如此说话?先前却不是她要提起这事的么?想来她眼里心里没得俺这个官人。俺如今放她出去,却不是为她着想?以后便可吟风弄月,与那才子书生花前月下可不是好?”这话说出来,不免有些气愤愤的。
蕊娘最近几日言行,郑屠自然是看在眼里,也知晓这妇人这几日转了心思。自从那日吃自己救了回来,日常间,那眼儿也只顾在自己身上流转。想来也是回心转意了。只是郑屠气愤不过的便是她往日冷清的模样,还有那暗中传书的事情。
虽说蕊娘也不曾对那王子养有甚么想法,且那日见了王子养吃强人一刀砍死,也无甚悲戚之色,只是心底到底有些不快活,只是往日蕊娘性子冷清,不愿与自己说话,自己也不想招惹她,因此不曾觉得。一旦蕊娘将心思转到自己身上,那不快活的想法便不可遏止的从心底冒了出来。正所谓:心系方才知烦事,过后终究怪佳人。
“你便直说就是,你那可怜的妹妹待要如何?”郑屠不由冷着脸道。
惠娘见此番情景,不由上前几步,对着郑屠嗔道:“官人也不妨想一想,蕊娘妹妹平日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凡有些才学的,便免不了生出这般那般的脾性。再说官人往日的行为,倒也让人心冷,便不说蕊娘妹妹,便是奴家,也心有余悸。就是那时,蕊娘妹妹也没曾要离了你,如今倒好了,你倒是转了性子了,却如何容不得蕊娘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