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莫不如我聚齐庄丁,携带兵甲,直入那陈老实家里,将那个望八一刀砍了便是。”陈洪亦气愤不过,只管在厅事里叫嚣起来。
“糊涂。这些庄丁顶得甚么事?”陈员外怒斥一声道,“如今这厮也算是有势有力,如何耐得何他?不见当日那事么?”
“却不如去衙门里,将这厮告了,只说他强占人田亩,诈人钱财。”
“没得脑壳的东西。”陈员外又气又笑道,“他现时还不曾占你田地,你如何告他?只怕要吃他反咬一口,看你如何脱身。”
陈洪不由愤然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成,却不是要生生的吃那厮欺压不成?如今看那些庄户,却是巴不得他来买了庄子一般。”
“还不是你这该死的畜生到处惹是生非。”陈员外冷哼了一声,“如今也没得其他法子,今日俺便休书一封,只与那种相公军中的陈都监,他原本也是我的本家,宗族里有谱的人,想来不会袖手旁观。若是那厮要行强夺之理,说不得让都监领军来看管。”
陈洪听闻,默然不语。
次日一早,那陈员外便将休书一封并百两银子一并封号,交与陈洪道:“这趟事,你却亲自走一遭,见面只称世叔便是。好生将此事与他说来。若是他应允了。此事便成,若是不应承,只管将礼物送与他,不说多话,只管回来就是,我自有道理。”
陈洪答应一声,挑了两匹马,一匹与小厮骑了,驮着礼物。一匹自己骑着,望渭州城而去。
这日天正炎热,那陈洪行了一个时辰,看那日头正高起来,身上俱都热起来。他平日里如何吃得这般的苦楚?一面缓缓的策马而行,一面骂道:“郑屠那厮,早晚必报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