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在周决明家里待了不到三天,但对他家里、他身上那种清淡的药草似的味道就已经相当熟悉。
周决明带着他走到电梯门口,他们才松开来。
其实江诫很不习惯被别人扶着走路的姿势和感觉,但他刚刚不知为什么,不太想拒绝周决明。
早在病房门外,他缓了会就已经相当清醒,但他没给周决明说。
乘电梯回到病房,江诫重新坐回病床。
他是有些讲究和洁癖的。昨晚乃至今天,他坐在病床上,心里不是没有膈应。但他没说出来,也没表现出来。
周决明在那边柜子里翻出几页纸和卡片递给他,然后说:“等会医生查完房,大概8:40之后,你把这个报告拿给他,他看过之后重新给你调整治疗方案。这是你的身份证,收好。你的诊疗卡,我在里面充了钱。你可以趁这段时间下楼去三楼食堂吃个早饭。有问题按响铃找护士。”
江诫终于听出点不对劲来,他盯着周决明:“你呢?”
周决明在低头收拾东西,闻言疑惑的嗯了一声。
江诫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手指无意识的捏住病床上的被单:“你要走?”
周决明看他一眼:“我当然要回学校上课。”
他似乎想了想:“你这个并不是非常严重,行动能力不会受限。如果实在不适应,你可以等会让护士给你找个护工。”
江诫看他直起身体扣好外套,整个人一副清爽干净随时可以走的模样,低声说:“不用。”
他顿了顿,本想问他是不是不会再来看他,但出口前,还是改了种说法:“你还会来医院吗?”
周决明摇摇头:“不会。”
江诫没再问。天一亮,情绪恢复回来,他也不习惯再用那种甚至有点低声下气口吻的黏住人家。
想到这里,他看向周决明的眼睛:“昨天晚上…谢谢你。”
周决明摇摇头。小时候跟着爷爷,他甚至还没有形成要当医生的想法时,就已经有了潜移默化的医者仁心。
他最早初中暑假时,就跟着爷爷去过灾区做志愿者。当然没人信得过一个初中生,他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小事,但他依旧见不得那些受伤惨重的老人小孩。
那个晚上,凌晨两点周决明才跟着他们从忙碌中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