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倒是想一块去了。”云欢笑道。
“这事儿啊,我也确实挺意外的。”赵夕月开门见山道,“那日我将将回了府,正想着要同母亲说起向大小姐的事儿,就听说表哥来了雍州。我进了门,就听表哥在娘、母亲面前说如何如何欣赏向大小姐。话语间,似乎二人还见过面,表哥是惊鸿一瞥,口中直赞向大小姐才情横溢。”
“他们俩见过?”云欢沉默,想来,苏氏一向有的是手段,打听到了县太爷的去向,再带着向云锦去制造一场偶遇,也并非难事。
为了嫁进官家,苏氏也是蛮拼的。
“我话都到了嘴边了,见表哥兴致盎然,我也不能泼冷水,等他走后我跟娘亲讲起向大小姐的为人怕是不太妥当,母亲虽犯难,可也没了法子。表哥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人,母亲也做不得他的主。表哥认定了这个人,她也没法子劝了。”赵夕月道。
“你那位表哥似是升迁了?”云欢又问。
赵夕月点了点头道:“是有听说。表哥还特意为了这事儿来求母亲,想要早日成婚来的。”
一切听起来都和苏氏说的无二致,莫非向云锦真的时来运转,得偿所愿了?
云欢满腹狐疑,回了家,长平早已在屋中等着她,见了她却又换了一番说法:“赵二对他这个表哥挺不待见的,说他自小便能来事儿,外人跟前装的是一副温文尔雅,实际上……”
长平想起赵游焕当时的表情,那一副恨得牙痒痒又略带了嫉妒的模样:“成章这小子啊……”
那拉长的尾音意味深长,长平仔细琢磨了一番,大体就是:“怕是外人跟前,他各方面都胜赵二一筹。赵二虽不待见他,但也没说他人有特别大的问题。只是听说他夫人过世后,他深受打击,身体有些不大好。”
“那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云欢这下才放了心,“既是如此,咱们就回去禀了父亲。这亲事该办的就办吧。”
虽然云欢未必见得向云锦好,但是,她若能远嫁,别再在她的跟前晃悠,云欢觉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岂知她话音刚落,长平摇头道:“不急。我派了人去成县太爷那打听打听,若是确实妥当了,再禀了岳父大人。左右也就这两三天的事儿,耽误不了他们成亲。”
“还是你想得周全。”云欢应道,想着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偎到长平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下巴,腻了好一会才问他,“晚上想吃些什么,我来做给你吃。”
“你……”长平满脸坏笑,被云欢挠的心里直痒痒,再也不忍住,手一抬便抱起她来,就地正了法。
半夜里云欢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耳边一直有人在唱,“说还阳来就还阳,阴歌改作阳歌唱。 阴歌送亡归天界,阳歌保住唱歌郎。说还阳来就还阳,把阳还到磨盘上。左推三转生贵子,右推三转状元郎。说还阳来就还阳,把阳还到板凳上。孝家板凳好停丧,只许千年停一次,不许万年停两双……”
一声又一声地唱着,歌声特别凄厉。
上一世长平去世,她新嫁进门,就是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的人这样一声声凄厉地唱着这首《二十四孝》,她当时听得都想落泪,现下耳边突然听到这样的歌声,她乍然一惊,爬起来抹了把脸才发现是发梦魇了,一身的冷汗。
屋子外不知何时落了雨,渐渐入秋了,一层秋雨添一层凉,一旁的长平睡得正香甜,嘴里嘟囔了两句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