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孙姨娘狠狠瞪了宋长明一眼,企图拉走宋长明,那几个家丁得云欢授意,半拖半拽将二人扭到了老太太院里。
老太太处早已得了风声,见状呵斥道:“这又是闹的什么样子!”
孙姨娘缩了脖子低头跪着,时不时哽咽上两声,云欢也不说话,站在一旁,宋长明见到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哭道:“祖母,孙儿先前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嫂子,孙儿自知不对,可是嫂子的丫鬟竟是对孙儿痛下打手,把孙儿打得是头也晕眼也花,胳膊也青了一大半,祖母您看,呜呜,祖母要替孙儿做主啊……”
老太太眯了眼看宋长明,果然,胳膊上是青了一块,脸上全是泪痕。老太太不免心疼,侧了头再看云欢,她一句话也不说,面带微怒,头上的钗环虽然整理过,可是仍旧微乱,裙裾上明显一块油污。注意到老太太的眼神,云欢拿手挡了挡油污。
老太太再看思年思华,两人皆是一身狼狈,思华手上还提着个食盒子,看样子还蹭掉了一块漆。思年撇了撇嘴,低声嘀咕:“大奶奶特意给老太太做的蟹黄烧麦,全给掉地上了……”
“你嫂子打你?”老太太眯了眼,不确定地又看向孙姨娘。
事情到了这份上,不演也得演了。孙姨娘心一横,哭道:“我赶到时,明哥儿已经倒在地上哭成一团了。我虽未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明哥儿还这么小,他能说谎不成?许是先前我得罪了大奶奶,大奶奶看我们娘儿俩都不大顺眼。可明哥儿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不能说明白,非要动手?求老太太给我们娘儿俩做主!”
“明哥儿,你嫂子确实打你了么?”老太太再问。
“打了!”宋长明梗着脖子应道。
“欢儿,你给我跪下!”老太太一声令下,掷地有声,向云欢嘴微微动了动,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眼角的余光还能见到宋长明和孙姨娘幸灾乐祸的嘴脸。
屋子里的檀香越发浓烈,云欢擤擤鼻子,头有些晕。
“今日若真是你嫂子打你,那她就是欺负幼弟,无德无良。明哥儿我问你最后一次,真是你嫂子唆使丫头打你的?”此刻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有如天外之音,却是分外庄严持重。
饶是宋长明再傻,在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下,他也觉得有些异样。他抬头看老太太,她的目光灼灼地烧在他的身上,似是要在他的身上戳出个洞来,宋长明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开始觉得不舒适,方才的坚定转而变成了迟疑:“祖母,或许嫂子也不是故意的,是孙儿不懂事,惹恼了嫂子。”
“打了就是打了!有什么故意不故意!”老太太眯了眼睛往后靠,对身边的婆子道:“打发人去门房问问老爷回来没,若是回来了,让他来我这。你顺道再去一趟,将夫人请来。”
天,事儿闹大了。孙姨娘心里头一阵擂鼓,抬头看老太太,这老狐狸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强烈地让孙姨娘整个人都不舒服。
宋长明此刻也是坐立难安,他原本只是想让老太太骂向云欢一顿替自己的娘亲出出气,可是这事闹到了爹和夫人那儿,一切便说不准了。他不安地拉了拉孙姨娘的手,孙姨娘摇了摇头。
等待的时间如斯漫长,云欢揉揉自己的膝盖,酸。外头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打头进来的宋元年看见屋里跪了一地,先是“咦”了一声,跟着走进来的王氏也是一怔。
也不知是谁,又去叫来了宋长平,他进了屋子,见云欢委委屈屈地跪在一旁,不由的蹙了眉头。
王氏行了礼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冷笑一声,提了声对宋长明道:“明哥儿,你方才不是还满腹委屈吗?将方才的话对你爹爹和母亲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