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妈道:“咱们府里每年都会定制些蜀锦的被面,前些时候大奶奶您进门之前,夫人又让定制了几套,用也没用完,应该还剩了些在仓库里头。只是往日这些都是孙姨娘管着……”
云欢这才身上冒了一身汗来:可不是说,前些日子说要清点仓库来着,结果长平病了,一拖就是几天,她也没心思去打理。今日若是再贸贸然开了仓库,到时候可真是难说了。
好在前几日她和老太太点明了要孙姨娘在一旁帮衬,也说过,若是孙姨娘没交接清楚,她定然是不会接手的。当时老太太直接当着她公公宋元年的面儿,要孙姨娘一同盘账。
当下,她也不去仓库了,直接领着绣屏和季妈妈去了孙姨娘的院子。
“孙姨娘这些日子都称病,不见客的。”绣屏低声道。
“咱们大奶奶可不是什么客人。老太太点了名儿要让她帮衬大奶奶,她可就没什么推脱的理儿了。再者说,她称病都小半个月了,大奶奶若是不去看一趟,没准她就这么一辈子病下去了,这账可怎么说得清?”
云欢默默地点头,想到今日老太太也同她说过,如今管家的是她,她就该拿出些气派来,省得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将她看低了去……
老太太还是要她立威啊!这威怎么立?拿孙姨娘开刀呗。
云欢领着人往孙姨娘那走,路过花园时,却是看到人高马大的苗玉髓躲在一棵大树的后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园子里人。
自那日苗玉髓帮长平驱蛊后,行踪变得神秘莫测,时常是几天看不到她人,猛然一天,又在宋府的疙瘩角落里寻着她了。
府里的人都晓得她是宋长平的贵客,来去都随他,只是偶尔还是听到府里有人在低语:大少爷的这位客人可真是奇怪,走路都不带声儿的。
云欢想着苗玉髓是自由惯的人,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这会她好奇地望过去,便见花园的石桌旁,前几日还称病的孙姨娘一身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半旧的袄子,下着嫣红撒花洋绉裙,遍身绫罗,插金戴花地坐着,石桌上还摆着时下难得一见的荔枝。
她就这么倚着,一盘的丫鬟给她打着扇子,剥着荔枝给她,她舒服地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舒服得紧。
哪个姨娘,能过得比她怯意哟……
云欢叹了口气,再看苗玉髓也觉奇怪:苗玉髓在这又是做什么?云欢自认识她之后,便知道她有调戏美男子的癖好,可是什么时候,她竟窥视起年轻的少妇了?
云欢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要拍苗玉髓的肩膀,她却突然警觉地反手扣住她,见是她,赶忙“嘘”了一声,悄悄地带着云欢走了。
等彻底躲开了孙姨娘,苗玉髓才突然沉了脸问道:“方才那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