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到了当天晚上,孙姨娘又收到一份催命信,信里写着,若是她不还芳儿一个公道,她项上人头定然不保。
这个消息隔天便传遍整个宋府,宋府上下一时间人心惶惶。到了晌午的时候,赵知府派了人告知,那丁山果真就是蜀州起义军首领。
云欢送点心给长平时,赵知府家的二公子,却优哉游哉地摇着他的描金画扇,正幸灾乐祸地看着宋长平:“哟,难得你们府里有大戏可以看,我怎么能不来看一看!”
“听说昨儿个丁山也扫了雍州不少大户人家,你爹这会忙地焦头烂额,你还笑得出来?”宋长平冷着脸问道。
赵游焕只当没听到,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你晓得抢了你家的是谁么?那可是蜀州百姓眼里的英雄!他抢的可都是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啧啧,也不知你们宋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两人这般你一眼我一语地损着,云欢只觉这两人真是好笑,让思华端了汤碗进去,笑道:“爷一早没吃东西,怕是这会要饿了。我做了碗莲叶羹,也不晓得爷喜不喜欢吃。正好赵二少爷也在这,尝尝我的手艺。二位先压压肚子,一会我再做几道好菜,好好款待赵二少爷。”
云欢说这几句话时,那必定是句句“爷”字打头。
俗话说的好,床上不论如何打架,在外头,就得给足自家男人面子。男人外头长了脸面,心里舒坦了,私下里,才会让自己的女人过的舒坦。
她这一副恭顺的模样做得极好,连宋长平都露出一丝笑,而一旁的赵游焕早就羡慕地直捶自己的心肝儿:宋长平上哪儿找这么一个好媳妇儿啊,他真真是羡慕又嫉妒!
他一时间存了心想挑事儿,抬头便见一个相貌姣好的丫头站在云欢旁边,他带了笑意道:“你房里的姑娘可比我房里的俊俏的多。嫂子可真大方,舍得将她们放在宋大身边。”
思华远远听着,不由地便懊恼,心里直啐了一句这人好不正经,净晓得胡说八道。好在小姐心善,若是换作旁的主母,不知还要怎么起疑心。
嘴里赶忙辩道:“爷和奶奶才是天生一对,旁人若想作祟,那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赵游焕心肝儿都抖了三抖。心想旁人挑拨离间这般容易,他不过说了一句半句,便被人咒了五雷轰顶。
这坏人啊,委实难当!
再看身旁的宋长平,也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那眼神却是斜视,带着足足的威胁。
赵游焕赶忙笑道:“也对也对。我瞧着你们爷和奶奶就跟蜜里调油一般,分不开!”
云欢好笑地剜了长平一眼,嘴里只道:“若是爷看得上我身边的人,那也是她们的造化。”
这一厢,却是再不说话,将莲叶羹往二人跟前一送。
赵游焕听她那般说,心里更是羡慕,这羡慕嫉妒恨无处发泄,他只得换了视线看眼前的这碗“莲叶羹”,不过是平实的一个砂锅上,罩着一片新鲜的荷叶,纵然有荷叶的清香,可砂锅里的东西却是面纱后的新娘,看得不太真切。
他一时来了兴趣,伸了手便去掀那荷叶,等掀开后,却是笑道:“哟,这碗面疙瘩做得可真是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