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那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地神情,既到位又精准,话里又是半真半假,让人听着舒服。宋长平伸了手一拍他后脑勺,“别在这贫嘴了,爷饿了!”
“奶奶一早便让厨房备下了!这会正在火上炖着呢。那味儿飘了整个院子,让人闻着便嘴馋!咱奶奶,真厉害!”石头提了嗓子又拍了两句马屁,趁宋长平提手要拍他之前,赶忙退出了偏房。
石头只道自己逃出升天了,哪里知道这时候长平内心煎熬。
屋子里只剩下长平和云欢,长平反倒不知该如何起头说话了。
他其实不是恼怒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是云欢,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林源修第一次为他驱蛊时,他的身子比现在还强些,当时睁着眼睛看着林源修替他祛蛊。在看到自己的胸膛上似有虫子爬过时,他真是觉得万般恶心,恶心透顶,甚至于毛骨悚然。
再到后来那些蛊毒顺着手腕上的伤口滴落,血色泛黑,血气冲天,还有着一股臭气,常年在他身边伺候的石头都忍不住犯呕。
可是那样落魄邋遢的自己却让云欢看到了,他真不知此刻的云欢会作何感想:她此刻还背对着他生气呢,别是真嫌弃他了吧?
他也不管身上还是湿的,出了浴桶随意拿了件衣裳披上,走到云欢身边便想搂她的腰,云欢却是腰儿一扭,冷冷地哼了一声。
宋长平长这么大,统共也就对云欢这一个女人上过心,要说哄女人的本事,赵游焕是个中翘楚,他就是一片空白。平日看赵游焕游荡花丛,几个女人围着他,他还能面不改色地将每个女人夸过去,还不带重复的。当时他就很是佩服。
果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早知道,当时就跟赵游焕学两手,多好的老师啊,全被他浪费了。
他这会又有些忐忑,想了半晌好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欢儿,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骗你……”
向云欢还是不理他。
宋长平摸了摸鼻子,糟糕,这回真是撞上铁板了。
他又伸手去扳向云欢的手,哪知云欢握着她的手,照着他的手掌狠狠地便咬上去。这一口真是不带含糊,宋长平被咬地痛地直跳,横眉道:“向云欢你属狗的呀!”
哪个女人一句不合就张口咬人的!
“我就是属狗的怎么了!”云欢低声答了句。宋长平只听她声音里含着黯哑,还带着哭腔,绕到她跟前一看,顿时心便慌了:她……她,怎么说哭便哭了!
云欢这眼泪来的极快,偏生又倔强,不肯伸手去抹。提手狠狠地点了点宋长平的胸膛,她边哽咽边骂道:“宋长平你这个骗子,把我好好一姑娘骗进你宋府,就是要骗我来冲喜?生了这么大的病,从头至尾也不说一声。前脚还说要待我好呢,后脚便昏在那儿了一动不动。你就怕吓不死我,是不是?说,你还想瞒我多久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