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宋长平冷冷一笑,带着云欢走到一间偏屋,当云欢全身戒备时,他却将自己的衣裳褪至肩膀,低了声指了指自个儿的肩膀,“二小姐,这牙印,你可眼熟?”
“呵呵……”阿弥陀佛。
那牙印的形状,大小,那略略突出的两颗小虎牙留下的两个点儿,她到底是多饥渴多穷凶极恶,才能留下这么清晰的两个牙印,一晚上未褪?
向云欢终于低下了羞愧的头……呜呼,哀哉!
这段对话的直接后果便是向云欢连着几日见着宋长平,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躲着走。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云欢每每闻着带着酒味儿的东西,都带着羞愧的心避开。
那一天,与她厮混甚熟的宋紫颜捧着碗她甚爱的酒酿圆子给她,都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宋紫颜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斩钉截铁道:“向云欢,你跟我大哥有事!”
她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有事,确实有事!我轻薄了你大哥,算不算大事!
永平王夫妇两在宋府统共住了七日,大部分时间里,云欢都陪着王妃四处游玩,同行的还有宋三小姐宋紫颜,宋四小姐宋蓝笙,一般都是到黄昏才归,云欢又急急忙忙地去给永平王布菜,日子几乎是飞速过去的。
两个小姐一个府里长大,脾气倒是大不相同。宋蓝笙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像是瞧谁都瞧不上,更是瞧不上向云欢这个商贾之女。
宋紫颜却为人平和,时不时会犯傻,犯傻时,能将云欢气得跳脚。或许是因为宋长平,宋紫颜总爱跟云欢说话,一来二去,云欢倒是同宋紫颜走地近些。
永平王妃也是个平和的人,只是莫名地,似乎十分喜欢云欢。几日相处下来,永平王妃同她说的话明显较多。那一日,几个人游湖,永平王妃牵着她的手道:“我娘家从前也是经营食肆的,我瞧见你,就像是看到从前的自己。”
云欢嘴里只到“好巧好巧”,私下里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如今高高在上的王妃从前就是个小饭馆儿老板的千金,永平王私服出巡时,见着她惊为天人,两人也是经过了好一番磨难才在一起。那一段故事说起来像是话本里的传奇,平民之女嫁入官家,却能独享宠爱这么多年,永平王依然不变,光是这份本事,足够让云欢感叹了。
王妃将走那日,同宋府的女眷好生地说了一会子体己话。那时候云欢正巧做了爽口的马蹄莲子糕给王妃送到宋府花园里的亭子里,王妃拉着她当着众人的面,好一阵夸奖,完了却是话锋一转,对宋老太太道:“长平今年也快二十了吧?婚事上怎么还没动静?别是老太君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吧?”
“这孩子前些年在外头养身子,不愿谈婚事,这会子回来了吧,却是一个姑娘都瞧不上,我也是急死咯!”老太太苦道。
“挑来选去,可不是费事儿么!要我说,咱眼前不就有个合适的人选。这样貌也合适,这人品,我这几日看下来,那也是没话说……”王妃说这话,眼睛却是往云欢身上飘。
云欢心底里暗叫苦,那一厢,孙姨娘却是先唤了起来,“老太太这是想着要给大少爷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就你话多!你家夫人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老太太一句话堵了回去,瞬间神色凌冽,教孙姨娘好一阵难堪。
云欢其实心里也明白。若是按照宋府如今的光景,宋长平即便是个病人,想谈一门好亲事却是不难,或许随便挑一门,都比向府这个商贾之家要好。可偏偏,宋长平却是同向府定了亲。
前一世,若不是宋长平病地快死了,想必宋府也想不起这门亲事。两家和和乐乐地,权当没这回事,按向恒宁的性子,也不会闹起来。
此时宋府不提,云欢也只当不知道这回事。王妃突然发了媒婆的心,想要替她说这门亲事,她确实觉得奇怪。